甚至还用这么特别的方式希望盼望她归来。
他,竟然相信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知道代表着什么希望的曙光映射进了她的心里,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她觉得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能比另外一个人念念不忘自己来得开心来得激动来得惊喜。
在经历很多事情之后,在这一刻,陆南萱原来发现自己不是一个人。
突然,她记起了另外一个记忆的痕迹。
她记得,就在大槐树的树底下,她和聂司原曾经埋下了一个记忆盒子,只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在哪里来着,好像在大槐树的东边,往前走大概五步左右那样子。
陆南萱循着自己的记忆踏着小步子估量盒子的位置,不过她手头没有当初埋下它时候带着的小铁铲。
她一冲动,完全不想考虑后果的那种,从大槐树上折了一根树枝,蹲了下来,摸着草地上的草,就要开始拔草,想着一会儿用树枝挖开这里的泥土看能不能找到盒子。
事后,陆南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怎么一个脑抽做了一件那么冲动的事情,差点跳进长江都无法解释清楚了。
陆南萱半蹲在她自己确定的埋的盒子的范围,放下手边的包包,把刚刚抓的彩色小石子放进了小包包里面,接着,她脱下手上白色的纱手套,准备开始拔草了。
她自己倒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诡异,可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就不是这样了。
陆南萱差不多要把一小块地方的草给拔掉了,也从手边拿起了树枝,就要开挖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低沉还有些很微弱的喘气甚至是带了听不出来的质问“你在干什么?”
陆南萱刚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她只想赶紧挖开看看,到底挖来看来干什么,她的意识没有告诉她,她只想一头扎进去。
可现如今,此刻,这么一句如同训斥一般的话突然在身后响起,她的心漏了一拍。
她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陆南萱以为自己听错了,应该没有那么巧,可她还是顿住了自己手上要挖坑的动作,屏住了呼吸,捏紧了手上从树上折下来的树枝,慢慢站了起来然后转过身。
入目的人赫然就是她预料中的人。
霎时间,陆南萱手上的树枝就掉落在草地上,眼睛定定看着他,具体来说两人是在对视,很单纯的对视。
她不否认自己眼睛里感情永远不及内心处的情感,内心深处的她此时已经泪流满面甚至很惧怕,可现实的她得装作这是一个偶遇。
她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摆置,只能是干干地垂着,要多不自在就多不自在,对着他扯出了一抹看起来有些勉强的微笑,逼着自己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干涩的话来“司少,这么巧的。”
聂司原深邃的眼睛里不知道看清了什么,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是继续定定地看着和之前很不一样的陆南萱,心里的疑惑无限地扩大。
他每个月会挑两个礼拜天来圣心大教堂这边做礼拜,这十年来已经成为一个规律,一个习惯一个生活的必须事项,甚至比去洋行去视察码头还要准时。
所有的人都知道苏梓煊一家人甚至是仆人都葬身大海了,永无归来之日了。
可他还是愿意相信奇迹,也一厢情愿地认为在火海中大海中消失的人也许有一天会安然归来,万一呢,世界上其实有很多万一的存在,他愿意相信。
哪怕,很久很久之后,结局仍然是让人失望的,他会害怕,可是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为苏家一家人进行祷告为他们送上祝福,这是他十年来遇见哪类的狂风暴雨也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还尽可能地做更多的善心事,为自己也为自己身边的所有人,他十年前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十年前那件事让他完全转变了观念,信吧,有个信念残留心中总是好的,信仰让我们永远都有信心生活着。
聂司原喜欢圣心大教堂,喜欢和丽莎修女和乔治神父一起聊天,喜欢让自己的心灵净化,尽量不去想那些让自己心塞难过的事情。
他也喜欢旁边的福音堂,喜欢看着福音堂的小孩子来回快乐地奔跑。
聂司原喜欢看他们脸上的笑容,一如当初的苏梓煊脸上的阳光,永远没有离开过她,她缺席了好多年,那些个日子,他一直在替她做着她愿意做的事情。
今天他没有去教堂,早早地就直接去小树林看了郑院长,之后就一个人来了福音堂的顶楼上散心,在远眺远方时候,却不曾想看到了陆南萱。
从她走到大槐树开始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她的任何一个动作,远远的看到每一步的走动,他都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看到她的那一刻,聂司原有个自己都排斥的熟悉感,她走在草坪上,毫无违和感,甚至是似曾相识。
怎么说呢,陆南萱和平常的女子很不一样,第一次见到她,她那非女子的飞镖的力度,身上的冷艳的气息让人感到她的高高在上。
第二次见面,她竟然有些无措,也少了那种抵抗的气息。
第三次,在蓝石轩,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偷偷的开心还有很奇怪的慷慨。
第四次,在白兰庄园,大白色的礼服,衬着她,仿佛黑夜中的娇艳高贵的公主,可是她还是除却不了那股她本身自带的阴沉。
聂司原在那个瞬间,想到了复仇的黑色曼陀罗,那种带着不可预知的爱与死亡花语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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