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新科探花尹景同,他本就无意刁难:“尚宫多礼了,本就小事而已。”
他一介寒门出身,这阖宫上下,没一个他得罪得起的,更何况统领六局一司的尚宫,只没想到怀袖竟然会亲自过来。
且怀袖午后才被当众求亲,眼下竟能浑若无事一般。尹景同在心下啧啧称奇。
先前只是远远地看到一眼,并看不清怀袖的样貌,现今人就在眼前,他方才一打照面,心底便是惊艳,直想赞句美人,再仔细打量,又觉得仿佛在何处见过,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尹景同的目光在怀袖眼角的两颗痣上停留片刻。这样的美人,若是见过,他必定应当有印象的。
怀袖抿嘴笑,道:“尹大人可是江南白宛县人?”
尹景同眼睛一亮:“正是。”
怀袖用家乡话道:“我也是白宛县人。”
他乡遇故音,就算是怀袖,也忍不住与尹探花多说了几句话,问了问家乡的山山水水。稍聊了聊,见远处有太监在看,怀袖告辞离开。
她一时思乡之情上头,现下想想,即便她能出宫,怕是也回不了家乡了。
尹景同坐上出宫的马车,他官位低,排到很后面,等到很晚才轮到他。
上车之后,他终于记起来了,为何怀袖看上去那么眼熟,他幼时有年元宵庙会,曾见过一少女扮作观音,姿容妙美,庄严秀丽,真如仙子一般。那个少女与怀袖长得颇为相似,只是算算年纪,有些对不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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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
闵朔的调令下来,萧叡给他提了一级,丢去北边。
外派哪有做京官好。人人都道闵朔一手好牌打烂,原本该得嘉奖,硬生生被他自己蠢成了明升暗降,又有人说闵说是被派往陛下当年起家之地,倒不一定是失了圣心。
宫中宫女之间更有不少人在私下议论怀袖:
“闵大人多好,还当众求亲,怀袖姑姑为何不答应?”
“我也觉得闵大人好,身量又高,长得也英俊。”
“现在闵大人要被派走了,不知会换谁来,是否有闵大人养眼呢?”
“闵大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求赐婚吧?两人是有私情?”
“我曾见过怀袖姑姑和闵大人站在一起说话呢。”
“我也见过,我也见过。”
这男女之事,若是没点暧昧,就跳到谈婚论嫁,谁能相信?再者,宫女与近卫军之间不清不楚也不是头一遭。
一时间,怀袖和闵朔之间的事便真有点说不清了。
怀袖同雪翡、雪翠说:“这能放在明面上议论的叫什么私情?”
雪翡着急道:“可他们污蔑姑姑!”
雪翠则问:“陛下不生气吗?”
她们俩清楚,真与姑姑有私情的不是闵大人,是当今陛下。
他气什么?他都把闵朔给赶到岭北去了,早就出过气了。怀袖道:“这事我自己能处置,还用不着陛下管。”
又道:“以后等你们长大了,记得离这种男子远一些。”
“世人待男人与女人截然不同,譬如此事,人人都觉得我们私相授受,对男人来说,只是一桩风流韵事,而对女人来说,却很严重,她的名声坏了,说不定一辈子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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