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抬眼了了骨毕图一眼,并没有搭话,只是狠狠地哼了一声,端起参汤一口灌下,将药碗重重地顿在了几案之上。目光冷森地盯着帐帘,冷声道:“平定叛乱?哼哼,不必着急。神使大人不是立了军令状,能够一日退兵么?那么我们怎么可以不相信神使大人呢?既然,病人已经逐渐痊愈了,神使大人也该考虑考虑怎么去退兵了!”
骨毕图眼珠一转,附和一笑道:“可汗英明决断!”
呼延灼又是轻哼了一声,道:“下令,骏律所有的兵马整装以待。骨毕图,你随我一起,我们去恭贺神使大人抗疫之功。”
“是!”骨毕图躬身答应着。见呼延灼从上位走了下来,他急忙跟在了他的身后。
刚刚走出大帐,呼延灼似乎无意中想起来,侧脸问道:“这些日子,图黁在干什么?怎么一直见不到他的影子?”
“回大汗,图黁挨斤一直在病人隔离营里,亲自带领那些调过去的奴隶们一起,为族人们熬药,分发药品。”
“哦?”呼延灼眉头一皱。脸上的阴沉之色反而缓和不少。“图黁……也受累了。”
骨毕图口中急忙应和着,心里却掠过一丝寒意。
身为跟随呼延灼数年的贴身人,他当然明白主子的心思。虽然呼延灼口中称赞图黁,心里已经恨上那个老家伙了。
虽然图黁对呼延灼当年还有救命之恩,此时,只因为他与卫慧亲近,呼延灼心里已经将他恨透了。之所以隐忍不发,也不过暂时还有病人未治愈,他不好对卫慧下手。骨毕图相信,待到骏律所有病人全部康复之日,只怕也是那个所谓神使卫慧以及与她一起之人的死期。图黁也不例外!甚至,图黁的部落乞勒和那第一个受神使庇护的格日,只怕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历史。
察觉到这一点的骨毕图不禁在想,将来若是自己走错了一步,可汗对他会是如何?
两人只带了几个亲兵,一路走来,看到前些日子还是满脸惶惑绝望的牧民们都洋溢着一脸的欢乐笑容,三五成群地向着隔离区聚集过去。
看到可汗和骨毕图走过来,牧民们纷纷停下脚步,恭立在两旁,向着两人施礼问安。
呼延灼也是满脸的笑意,随意应和着牧民们的问候。但他的耳朵也清楚地听到,牧民们在他背后的议论中,无不在满怀着诚挚的感激,描述着神使的伟大和仁慈。呼延灼脸上的笑意不减,心底的阴霾却越来越浓。
一行人刚刚走进隔离营区,迎面正好遇到图黁领着几个奴隶从一座毡帐里走了出来。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端着一口冒着热气的瓦罐,浓浓的药味儿,从瓦罐中弥散开来。
“哈哈,图黁,这些活儿你怎么也亲自动手啊,都交给奴隶们干就好了嘛!”一见图黁,呼延灼立刻满脸笑容地打起了招呼。
“啊,可汗?”手里端着瓦罐的图黁突然看到呼延灼,先是一愣,在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时,也感到心中的郁结一散,跟着笑道,“圣明的可汗啊,您可得原谅图黁此时端着药罐儿,不能给您行礼了!”
虽然如此说着,图黁仍旧回头又叫过一名奴隶,将手中的药罐儿交到他的手上,自己则来到呼延灼面前,郑重地行了个礼,随着呼延灼扶他的手站起来,这才笑道:“可汗,您今日来的巧了。我这就省下一个送药的人了。来来,连骨毕图大人一起,先来喝了药再说别的。”
随着图黁的招呼,一名奴隶从熬药的毡帐里端出一个托盘,上边摆放着七八只碗。碗里面同样热气缭绕,药香浓郁。
呼延灼皱了皱眉,佯装不喜道:“图黁啊,病人不是已经都好了么,怎么还用喝这预防的药么?”说着,他还苦着脸,回头望着骨毕图道,“没想到我们为了躲药,竟然躲到了熬药的毡帐里来了。唉……”
他这一番话,让图黁脸上的笑意更浓。前些日子,他还总觉得呼延灼当了大可汗变了,如今看来,那都是自己的错觉啊。呼延灼还是当年他救下的那个少年啊!
骨毕图不答言,只是笑着招呼身后跟随的护卫们上前,一人端起一碗药喝个干净。
略等片刻,他才端起药碗递到呼延灼的手中。自己也随后,将最后一碗药汁,喝了下去。
不管他们对卫慧有多少不满,但是对于卫慧医术的精湛,他们还是很信赖地。
看着几人喝完药,图黁挥手叫奴隶上前将药碗收了,这才跟上呼延灼的脚步,朗笑道:“可汗也别躲了,神使已经说了,最多再过五天,那些病人也能都痊愈了。到时候,可汗就可以和骏律的姐妹兄弟一样,再也不用喝这个苦药汤了。”
“哈哈,那可是太好了。”
图黁看看笑得爽快的大可汗,和跟在可汗身后不动声色地骨毕图,一边不着边际地说着,一边在心下暗暗揣摩着他们的来意。
自从卫慧来到骏律,呼延灼就几乎没在隔离区里露过面。他今日前来,而且还带着善战的骨毕图一起……难道,他们是为了军令状地事,来催促神使应诺地?
想到这里,图黁心里就开始暗暗担忧。虽然他见证过卫慧的精湛医术,但他却没有见过格日两次遇险中卫慧的作为,更不知道她能够驱使百兽,自然以为卫慧不过是为了控制瘟疫蔓延,才不得已立下了退兵的军令状。可是,军令状一旦立下,若无法兑现,那可是要以命相抵地。
跟在呼延灼身后应付了几句,图黁看着呼延灼满脸的笑容,揣摩着他的心情不错,终于问道:“可汗来找神使可是为了退敌一事?”
“呵呵,神使既然答应了的事,我怎么还会再过问?”呼延灼很轻松地说着,脚步不停,“图黁啊,我记得你说过,神使在格日还救过一名生孩子的女人。我的一个女人怀了,我这次来,只是想请神使去给女人看看啊!”
“哦?原来是窝克怀了小塔克了。实在是大喜事啊!”图黁心里担忧更甚,此时也只能顺着呼延灼的话,道着喜。“有了神使在,窝克一定可以顺利地为可汗生下一名白胖的塔克地。”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呼延灼笑着,几人已经来到卫慧的帐篷门口。
听到呼延灼的笑声,卫慧和顾之谦从帐篷里迎了出来。
呼延灼和骨毕图都对卫慧治愈了瘟疫病人,大大地赞扬了一番,这才说起窝克怀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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