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律的牧民士兵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空前的兴奋和骄傲的时候,他们的可汗——呼延灼的心里却是心急火燎。
如今的骏律,就像一座牢笼,将上至可汗,下至奴隶的所有人,都囚禁了起来。
呼延灼此时并没有像牧民那样盲目地乐现。他心里担忧着骏律人不能外出的同时,开始担忧萨伊苏、赫兰等部的安危。
莫呼尔三部若是在守界之蛇处遇阻,定然会改变方向,掉头攻打萨伊苏和赫兰。没有可汗的召集统领,无论是萨伊苏,还是赫兰,各自为战必定无法抵御莫呼尔三部联军的攻击。
若是萨伊苏和赫兰被莫呼尔攻下,那么即使骏律不为瘟疫毁灭,恐怕在驱逐瘟疫之后,随之而来的结局也将是被莫呼尔三部灭亡!
那不但将是骏律部族的灭亡,更代表着他呼延灼的失败!
作为一个雄心勃勃的男人,呼延灼不甘心眼看着这种可能地失败发生。
犹如一只困兽,呼延灼将所有的大臣挥退之后,在大帐来来回回地走着,绞尽脑汁苦苦思索。
终于,连续熬了两个通宵之后,呼延灼赤红着一双眼睛,从他的大帐中走了出来。
他没有让护卫们跟随,独自一人向着西北方向,那个隔离病人的帐篷群,走去。
……………………
夜色黯沉,没有月光,只有几颗黯淡的星,挂在天幕之上。
忙碌了一天的格日乞勒族人,都进入了香甜的酣眠,整个库勒湖畔的营地,一片宁静。
一座帐篷的帐帘,毫无声息地掀起,一个黑色的瘦小身影,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在帐篷门前略略一顿,随即,快速地闪进帐篷的阴影之中。
瘦小的黑影,如幽灵一般,从一座帐篷的阴影闪进另一座帐篷的阴影,很快地,黑影已经从营地中央的位置,来到了靠近马厩的一座毡帐之外。
黑影屏息敛气,将头俯在帐篷壁上,小心翼翼地窥听帐内的气息。片刻,当她听到帐中一重一浅两个人的气息,都是绵长均匀之时,方才略略地放松了呼吸。
随即,瘦小的身子凭借帐篷的阴影,悄悄地探出头去。一双眸子明亮而警醒,注视着马厩外,那几个围着篝火的值夜汉子。
黑暗中,看不清黑影的容颜,她探出头,脸庞被马厩旁篝火的余光映亮,此时,若是有人看过来,就会看到一张枯黄的脸上,长着一双极不相称的明亮黑眸。但若非熟悉至极的人,肯定无法想到,白日里他们见到娇滴滴的,仿佛手无缚鸡之力的云娘,居然拥有这般狸猫般灵敏的身手。
云娘伸手感知了一下风向,察觉到自己身处之地,正是上风口,不由心里一喜。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事,顺风向那篝火的方向撒过去。
值夜的几个汉子,正烤着篝火,轮流喝着酒囊中的烈酒。
一名汉子喝了口酒,抬手用袖子擦干下巴上的酒渍,砸砸嘴道:“今年格日接连灾祸,老挨斤也死了。没想到,我们还能找到这么一块好地方。这样的日子若是能够长久,比起游牧的日子,不知好上多少倍啊!”
另一个人接过酒囊,也大大地灌了一口,“我们乞勒还不一样。若是没有神使,乞勒现在说不定都死光了!”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又有一个接口说道,“你们看看,今年不用长途迁徙,牛羊怀的崽子就少有伤损了,今年秋天,我们必定是牛羊满栏了……唉……我怎么看着你们都成了两个了?”
可惜,没有人能够再回答他,那几个同伴晃了两晃,扑通扑通地倒下去。他心中着急,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想要发声呼喊,却再也张不开口。眼前一黑,也跟随着栽倒在地。
躲在暗影中的云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身影却缩进阴影,片刻之后,就消失了踪迹。
而云娘离开后不久,另一个帐篷之后,窜出一条黑影,手里似乎拎着一包什么东西,在值夜的几个人身边似乎稍微停了一瞬,继而直奔马厩。
那人奔入马厩,却暂时没有了动静,过了两盏茶的功夫,那人才又从马厩中牵出两匹健马,马蹄踏在地上,竟没有一丝声音,原来那人在马厩里呆了半天,竟是给马蹄上包了东西,以免马匹奔跑发出声音。
那人小心翼翼地牵着马匹,绕过几个扑倒在地的值夜汉子,然后飞身上马,直向西北方向驰去。
……………………
骏律的隔离营里,卫慧又一次例行检查。在她的身后,乌力吉、卓力格图还有顾之谦带来的十几个人,都默默地跟随着。卫慧逐一将一个个病人的处理方法说出来,自有跟在她身后的这些人循方处置。
“额吉,您今天感觉如何了?可还感到胸闷?”卫慧走到一名老年妇女的身旁,一边俯身检查,一边微笑着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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