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见铁曾开口放过了那些孩子,也知道见好就收,急忙开口道:“谢挨斤厚赐!此次猎获的猎物,全部归部族所有。当然需要挨斤分配。”
乌托这句话,虽然看着极度恭敬,却已经表明,他已经接受了那些孩子,自然孩子的生死和归属权,也归他所有。
而同时,他也表示了充分的自知之明。他虽是狩猎者,却从未想过独占猎物。
这句话说得可谓周全,就是铁曾也不能从他的话里挑出什么毛病。莫日娜更是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狠狠地轻哼一声,扭身站到一旁。
铁曾也含笑点点头,不再理会这些奴隶,而是回身招招手,一名尖瘦下颌,留着几缕稀疏的胡须,身上背着一个皮囊的男人走向前,对着铁曾微微一礼。
铁曾低声道:“辉格,你去给巴塔看看吧!”
辉格点点头,走向人群。泰格等人见他过来,纷纷让开道路。乌托也跟上一步,随着辉格走向那尚躺在两匹马儿抬着的担架上昏睡的巴塔。
见到这个情景,卫慧心里已经大致猜到,此人应该就是乌托口中捉及的巫医。只不过,一个将巫术放在医术之前的人,还能够算是医生么?
心里怀疑着,她的目光就不着痕迹地跟随着辉格的一举一动。
见辉格走到巴塔的旁边,并不急于查探他的脉象,而是开始就栓查巴塔的伤口。只不过,他的目光看到巴塔断臂处的包扎布条,就先是一愣,旋即目光一沉,麻利而又沉稳地解开伤口包扎的绷带,仔细查看。这一看,辉格的呼吸更是一滞。
见到包扎,他就已经看出,给巴塔疗伤之人定是医术娴熟,再见到伤口的处理,以及那大血管处巧妙地结扎,他更是确定了这个认知。
他看了看那几乎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心底暗暗赞叹一声,再次仔细地给巴塔包扎好伤口,这才起身,对身旁站着的乌托道:“伤口处理的很好,若是大神开恩,三日内不再生热,应该能够保住性命。”
听到辉格说的竟然与那名俘虏相同,乌托心里一惊,对辉格恭敬地点点头:“多谢巫医。”
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望向那道佝偻着身子的白色身影。
辉格顺着乌托的目光,看到的是一堆衣衫褴褛的奴隶。他心里暗暗惊异,难道说,这群奴隶中有人拥有如此精湛的医技?
但是他却当自己没有看到乌托的目光,只是摇摇头,微微一笑,“不用谢我,要谢也应该感谢先前为巴塔疗伤之人。”
那个白色的身影,在他的心中不是闪过。能够拥有被巫医赞不绝。的医技,她自已却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这其中怎么想,怎么透出一种古怪。
乌托心里虽是暗流涌动,但口中仍旧答应着,道:“巫医,您乃草原上医术最精湛的,能够得到您的一句夸奖,想必那人心里也是高兴万分的。但是,那为巴塔疗伤之人,并非什么医生,不过是此次猎获的一名奴隶而已。
辉格心头一跳,随着乌托的目光,终于发现了近乎湮没在一群衣衫褴褛的奴隶中的那个佝偻身影。他的目光一注,瞬间,心中大震。
卫慧此时的耳力已远远超出常人,她听到鸟托与那巫医谈及疗伤,就怕乌托露出痕迹,引起那名巫医的注意,故而佝偻着身子,连咳嗽声也小了许多。
她却忽略了一点,依她自觉不过平常的外科包扎技术,放在这个世界,那就是罕世绝技。那巫医不论重医还是重巫,既然沾了一个医字,又怎会不注意到此?注意到这独特却匪夷所思的疗伤技术,那巫医又怎么能够不关注到疗伤之人?
卫慧此时的身体虽然尽量隐匿,耳朵和六感却放到了最大。
她正低低地咳嗽着,猛地感到一道灼灼的目光,盯到自己身上,那目光犹如实质,竟让她感到正在被人透视,仿佛她的五脏六腑,在那道目光的注视之下,都被看了个透彻。在这道目光的透视之下,卫慧居然再次感到一种浓重的压迫,这是她自从洗髓炼经之后再未有过的。
虽然感到胸臆烦躁,身体僵直,卫慧却努力收敛自己的内息,正好借此装出一种虚弱之状,沉重地喘息着,身体也似乎坚持不住长时间地站立,无力地靠向身旁的烈。
就在卫慧几乎忍受不住那道目光的重压,几欲运息抵抗之际,那沉重地压迫感竟然陡然消失了。
她灵敏的耳力随即听到乌托那略显沙哑的声音道:“巫医,巴塔的伤是不是还有劳您给调制一些内服调养之药。”
经过了停留和争执,队伍终于再次前行。
当夜色彻底地将草原笼罩,一行二百多人,也终于浩浩荡荡地到达了格日部落的聚居地。
也不知道被人忘却了还是什么,奴隶们到达部落之后,契单人并没有将女人和孩子分开。
他们被分别赶进几座简陋的帐篷之后,就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卫慧按着霁朗,靠着烈,默默地坐在帐篷的角落。
帐篷里的女人孩子,经过长途跛涉之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过了没多久,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两名契单妇女带着一股浓重的膻气,各拎着一只桶走了进来。
她们走进毡帐,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冷漠地将手中的木桶往地上一墩,转身离开。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