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蔷薇愣了愣,抬眼看到他满脸促狭,朝他腰上拧几圈。宁王笑容消失,慌忙抓住她的手:“痛,痛,你想谋杀亲夫?!”
孙蔷薇似笑非笑地问:“很疼?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宁王挑眉:“习惯吗?”
孙蔷薇直觉危险,赶忙松手。宁王看着她诱人的红唇颇为失望。孙蔷薇意识到什么,抬手拨开他的脸。
宁王转过头,见她要走,又把人拉回来:“不闹了,不闹了。城中挑五个,城外挑五人?”
孙蔷薇一听“收徒”不再挣扎,倚着宁王的腿:“城外是不是有点远?先前是我考虑不周,忘了冬天日短,学两个时辰,收拾菜得半个时辰,她们巳时三刻到,下午也得申时左右才能回去。酉时天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宁王微微摇头:“她们不是吃不了苦,而是不信有女子学堂。顶着风雪,父母接送两个月,也好过给师傅刷三年锅才能摸到勺。再说了,一旦学会就可以教父母兄弟姐妹,甚至在村里开学堂收徒。只要不傻都不会因小失大。”
“教兄弟?”孙蔷薇不禁皱眉。
宁王:“孙姑娘还想女子有了厨艺,就像男儿一样顶门立户不成?姑娘家有一技之长,嫁到婆家不用看公婆脸色已经很好了。”
孙蔷薇点头:“是我想多了。”
宁王把她揽入怀中:“你不是想多了,而是很多。若叫父皇知道,会以为你想跟男儿一样出将入仕。”
孙蔷薇瞥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把我卖了,我都不知道,还出将入仕?够今年状元郎塞牙缝的吗?”
宁王又忍不住笑了:“孙姑娘真叫本王意外。”意外的有自知之明,“以后不需要你亲自出面的事都交给丫鬟婆子。你这个直性子,别说跟萧大姑娘比,就是段三,你也比不过。”
孙蔷薇不由得想起段三刚认识她就能亲昵地喊出姐姐:“也不知段三近来可好。”
“她是低嫁,只要忠义侯府还在,她夫君官至一品也不敢作践她。”
孙蔷薇闻言放心多了。以前的段三姑娘,如今的段夫人却很担心她。虽然段三很清楚宁王小肚鸡肠连她的醋也吃,可坊间传的天花乱坠有鼻子有眼,也叫段夫人思索再三,还是没忍住以她公爹的名义给宁王下个拜帖。
段三倒是想用她夫君的名义,可惜官职太低,都进不了二道门,别说递到宁王手中。
刑部跟吏部门对门,宁王天天能见着吏部侍郎,拿到拜帖又见字迹娟秀,便知拜帖出自段三之手。
段三跟公婆同住,不好邀孙蔷薇去她府上。孙蔷薇还不是宁王妃,也不好邀请已婚的段三,宁王提议去孙蔷薇家。
送孙蔷薇回去的时候,宁王叫人租一辆马车去接段三。孙蔷薇点着炉子,屋里暖和,茶水点心妥当,段三就到了。
段三看着小小的院落蹙了蹙眉头,到屋里一见家具一水的黄花梨木,满意的露出笑意,也不打算问那些流言。
两人真是各取所需,宁王犯不上这么用心:“是宁王叫人给你收拾的吧?”
孙蔷薇把金丝手炉递给她:“他看不上我定做的那些,都堆到偏房和隔壁院了。这么冷的天找我何事啊?”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段三除去斗篷佯装不快。
孙蔷薇笑着说:“我不是怕北风紧,你出来进去再伤风着凉了吗。我前几日还问王爷,你最近好不好呢。”
“我们家是给他们家做事的,他想叫我好我就好。”段三见没外人,坐下就问:“你近来可好?”
孙蔷薇:“还跟以前一样。不过过几日就忙了。”
段三浅尝一口茶,茶叶是好茶叶,水也是好水,可惜茶水不好。段三不同她见外,直接倒了叫丫鬟重新冲泡,然后捏一块炸至金黄的糕点。
“这是怎么做的?”段三本以为里头是甜口或者肉,咬下去竟是萝卜丝和虾仁,难得没有萝卜味儿,只有萝卜的鲜甜和虾仁的脆嫩。
孙蔷薇:“弄点面糊放油勺上,然后放入萝卜丝虾仁,或者萝卜丝肉沫,再盖上一些面糊,放油锅里炸成这样就行了。不会用勺,就找一块铁片或木片,面糊糊包上馅料立即丢进热油锅里也行。”
段三见品相不好:“头一次做?”
“第二次。”
段三自小就听人说,冬吃萝卜夏吃姜。可她不爱萝卜,以往不论做成什么样都不喜欢。不过也没人想到用油炸。段三不禁感慨,孙蔷薇真是老天送给她的蜜友,“你说过几天就忙了又是何意?”
孙蔷薇:“我准备办个女子厨师学堂。”
段三愣住,小丫鬟忘记沏茶,一时之间屋子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孙蔷薇有种不好的预感,段三不会也认为她疯了吧。
段三回过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她打量一番。孙蔷薇被她看得心慌:“是我,没错。”段三顿时忍不住笑了,拉住她的手:“你真叫我意外。褒义,不是贬义。”
孙蔷薇被她夸得羞愧:“宁王不许我进厨房,我又不爱研究琴谱棋谱,也没心思养花弄草做胭脂水粉,不过是给自己找点事打发时间罢了。”
“姐姐真谦虚啊。”段三说着,转向自家小丫鬟。
小丫鬟连连点头:“我家姑娘以前待嫁无聊,也不过是跟我们打打马吊玩玩纸牌,偶尔跟少夫人大姑娘二姑娘她们吟诗作对。孙姑娘竟然能想到用所学利人利己,我在这里向姑娘道歉,亏得我第一次见到姑娘,还觉得姑娘白瞎了一副好相貌,不过是个粗鄙之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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