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的装修,也得不少钱吧?”林泽秋问道。
“是的,”林知夏从背包里掏出一沓文件,“客厅和卧室铺了一层柚木实木地板,刷了木蜡油,厕所和阳台用到了防滑玻化砖……”
林泽秋坐到了沙发上:“房东有没有管你要装修费?”
林知夏把文件递到他的手里:“房东的每平方米报价,比毛胚房高了一千多块。”
爸爸在客厅转悠半天,恍恍惚惚地问:“这么好的房子,人家房东为什么要卖啊?”
林知夏解释道:“去年十一月开始,A股的股市暴涨,对港股的溢价超过了百分之三十,房东想把不动产卖掉,换钱去投资股市。房东还说,他们家在省城有好几套房子……”
爸爸还是不太放心:“夏夏,你真的攒够了首付的钱?你还差多少,爸爸妈妈给你补上。”
“足够了,”林知夏欢快道,“青千项目直接奖励五十万,学校发了一百多万的安家费,省教育局又给我划了一笔‘高层次人才’的购房补贴,再加上我这些年来攒的钱,付完四成首付,我的银行账户里还剩下十一万人民币。”
林知夏的爸爸妈妈都被她的快乐情绪感染,林泽秋也说:“装修材料都挺高档的,家具还差点意思,我手头有十多万,拿出来给咱们家多买几套家具。”
林知夏拉起他的手:“过来看看你的新卧室。”
林泽秋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肢体动作迟钝僵硬,如同一只提线木偶。他甚至忽略了杵在一旁的江逾白,压根没听清江逾白说了什么。他只看见,江逾白逗得爸爸妈妈笑容满面,爸爸又拍了拍江逾白的肩膀,对江逾白的态度温暖如三月朝阳。
不过,林泽秋已经不在意江逾白了。他只想参观自己的新卧室——那是一个非常宽敞明亮的房间,侧门连通着独立卫浴、独立书房,还有一座视野开阔的阳台。
林泽秋在一间十平方米的小卧室里独自生活了二十多年,这辈子都没睡过双人床。他忍不住弯腰触碰床架,展开手指,又把手收了回来。他眼角余光瞥见江逾白,感觉有些不自在,哪怕他再喜欢这间卧室,他都不能表现得太穷酸,不能在江逾白的面前给他妹妹丢脸。
此时,林知夏恰好问了一句:“哥哥,你喜欢这个房子吗?”
林泽秋高傲地抬起下巴:“蛮不错的,马马虎虎。”
林知夏声音变轻:“这已经是我能负担的最好的房子了,再贵一点我都买不起了。”
江逾白忽然出声道:“你一个人看房,看了三个多月,我工作太忙,抽不出空陪你……”
“没关系的,”林知夏诚心诚意地说,“你教我看房的技巧,让我少走弯路,帮了我很多忙。”
说完,她侧身靠上江逾白,借着衣袖的遮挡,与他十指相扣。江逾白又说,作为林知夏的好朋友兼男朋友,他想送她一些礼物,包括一组定制的日用品,庆祝她搬进这套大房子。
林知夏好奇地问:“什么日用品?”
江逾白简单地介绍道:“台灯,窗帘,地毯,锅碗瓢盆。”
“不要买特别贵的。”林知夏叮嘱道。
江逾白模仿她平常的语气:“好的好的。”
江逾白声调偏低,话中带笑,林知夏猜想他的表情也是很好看的。她还没把目光投向他,心头就涌上一股甜丝丝的滋味,于是她紧紧握住江逾白的右手,私下里对他说:“这个新房子也是你的家……”
江逾白没有做声。他站在靠近阳台的位置,影影绰绰的日光落在他的眼眸里,显得温暖又清澈。
*
这套房子的原房主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中年男人。他一点都没坑林知夏,房子过户的手续办得十分顺利。
林知夏成功地通过了银行的贷款申请。她的基础年薪大概是四十万元,加上各项津贴、奖励、专利授权费,税后年收入约为五十万元,扣除每月将近三万的房贷,还剩下十几万,足够保障她的开销——她对珠宝首饰、名牌服装都没太大兴趣,日常生活比较节俭,几乎不花钱。江逾白却有些担心林知夏的资金链。
江逾白告诉林知夏,他会尽快成立“量子科技实验室”,而林知夏作为实验室的负责人兼创始人,一定能获得稳定的收益。
提及“量子科技实验室”,林知夏一点也不着急。她的重心仍然在教学与科研上。
除了学校的那些公事,如何妥善地布置新房子,也是一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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