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又是为什么到这里来的?”几次接触后,夏樱至少知道了司白对她并没有敌意,只是,她依然不会相信,有谁会莫名其妙地几次三番地救她,并且,也从来不开口问她所寻东西。
就像夏樱觉得景枫把自己叫到了华禇,无论现在给了她什么样的权力,无论他给了大夏什么样的好处,总之……他不会是没有目的,即便现在不说,终有一天也瞒不下去。
司白打了个哈欠,二十四紫骨桃花扇不停地摇动着,桃花眼扫了归海两兄妹一眼,司白淡淡地移开目光,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司白冲着夏樱微笑,“樱樱,你喜欢欧阳逸仙的画么?”
夏樱一楞,将龙渊抱在了胸口,“你是来谈条件的?”没等司白再次开口,夏樱便摊了摊手,“你且说说……”
嗤笑了一声,司白连连摇头,“我怎么会要樱樱的东西,再说了,我也没有欧阳先生的画,只不过,开口问一问而已。”说话间,司白的桃花眼,有意无意地从归海溪黎身上瞟过,“司白前几年里,有幸见过欧阳先生一眼……对了,在一个雨夜……桃花谢了一地,满池都是粉色的桃花瓣。”司白的嗓音带了一点点沙哑,却更显得好听了,他说的极慢,“在一条露雨的小船上……船里的桃花酿和着雨水,撒了一地,全都汇入了江里。”
夏樱注意到司白在说这些的时候,归海溪黎的手是绞在一起的,她把自己冰冻起来的那层冰,也随着司白的回忆,缓缓地裂了开来。
“对了,那天虽然是雨夜,可是。很奇怪……天上的星星,也跟今晚一样!”司白几句话的功夫下,已经将手中的那壶茶水给饮尽了,“满江的桃花,满池的水里都映着星星……”
“够了!”谁也没有想到归海溪黎会突然站了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死死地盯着司白,“你是谁?”
司白缩了缩脖子,哗地一声将桃花扇给打了开来,“贵人这是怎么了?您不要吓着司白。”
归海溪黎半张了张口。双手死死地捏紧,牢牢地叩住了桌子的一角,许是用力太大。归海溪黎的小指指甲竟然被生生捏掉弹起,血水流了一桌。
影凭只觉得今晚这墙角听的实在太值了,这里面有多少猫腻都不知道呢,拍了拍紫装,她笑的眯起了眼睛。像月牙一般的好看,“吃茶,吃茶,和气,和气!”
归海溪黎在这皇宫里,对谁都疏离。可是,这几年里,至少她明面上是挑不出任何错处的。可现在,归海溪黎是头一次对着比自己位份还高的妃嫔嚷嚷道,“滚!我不管你今天来这里是跟踪我们姐弟二人,还是跟踪夏樱来的,现在……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归海溪黎的声音带着寒意。自她身上散出来的那份冰冷,简直把这里都变成了冬天。
“姐姐!”归海修黎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姐姐这么失态的样子呢。
被归海溪黎那么一吼,影凭也忍不住了,“本宫是谁你知道吗?归海溪黎,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么?”
归海溪黎傲然地抿了抿唇,一眨不眨地瞧着影凭的眼睛,悠悠启唇开口,“滚!”
影凭牙关咬了咬,下一刻,她已经扑了过去,一连三脚,每一下都踢到归海溪黎的肚子上……归海溪黎不会武功,纵然影凭这三下踢的不轻,可是,她即没躲,也不还手,咬牙硬撑了下来,动了动喉结,归海溪黎将喉头的血给吞进肚子里,还是重复刚才的话,“滚!”
“你……”这一次,在影凭没有动手之前,便被百里凤烨抓住了手腕,“贵妃娘娘,够了,好歹皇后在这!”
影凭咬着下唇,满是不服,扫了身边的那红衣男子一眼,又看了看夏樱,这才将手给放了下来,“归海溪黎,你给本宫等着!”
归海修黎推了影凭一把,“你欺负我姐姐,我杀了你!”
归海修黎正欲对影凭拳打脚踢,弹弓刚一拉开,便被百里凤烨抓打飞了,百里凤烨看着归海修黎,凤目中平静的像是一汪清水,“保护一个人,绝对不是像你这样,你今天若是动了手,那么……改日,你姐姐受的伤害,便是你害的。”
归海修黎打了寒颤,眼前这个红衣人的凤目,叫归海修黎头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语的心情,看着百里凤烨,归海修黎抹了一把眼泪,突然对着百里凤烨直直地跪了下去,“你请教我!”
归海修黎朝着百里凤烨叩了三个头,而百里凤烨竟未制止他,就这么承了归海修黎的三个响头。
很久之后,直到百里凤烨已经不在他身边了,每当归海修黎想起这个男人的时候,心里还会涌现出那么崇高的敬意,他这一生最幸运的事便是遇着了这个笑容里带着邪魅的男子,也是这个人,在此之后影响了归海修黎的一生。
这中间无论发生了什么,夏樱都当自己没有看见过一样,在华褚,她不想卷进这些妃嫔们的事件里,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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