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刘蒙带着苏延失踪案的全部资料来到市局,杨开泰早在办公楼前等着。
刘蒙还以为他是来接迎自己的,兴冲冲的要跟他击掌,然而杨开泰只瞥了他一眼,随后把他手中的文件袋拿走,压根没留意他冲自己抬起的手。
刘蒙干巴巴的缩回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咳,楚队呢?”
“路上,快到了。”
说着,杨开泰转身进了大楼,边走边从文件袋中拿出一份失踪者档案。
出乎意料,苏延很年轻,88年生人,今年不过27岁,贴在档案表右上角的一张两寸照尤其引人瞩目。
倒不是因为这个苏延的皮相有多么优越,虽然他眼窝较深,鼻梁挺拔,眼神深的像一汪潭水,蓄着到颈窝的长发,很有些混血儿的样子,但是最吸引人目光却是他脸上的笑容。
也不知道苏延照这张证件照时是如何和照相的人沟通的,对方竟然同意他冲着镜头笑的这么灿烂。照片上的苏延把自然卷的长发全都挽到耳后,对着镜头微微扬起下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整整齐齐的两排白牙,使他风流不羁的笑容中陡然多了几分单纯的傻气。
吴涯说,苏延有一家自己的酒吧,他即是老板,也是酒吧里的调酒师。杨开泰看着定格在照片上的这张笑的喜气洋洋的脸,只觉得他脸上的笑容难得一见的干净,明亮。一想到他有可能就像吴涯说的,已经死了,他心里就像被镶进一根软刺,慢悠悠的在血肉里来回碾磨。
这个苏延,竟和周世阳有那么一两分相似。
刘蒙跟着他来到傅亦办公室门外,杨开泰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推开房门和刘蒙走了进去。
“傅队长。”
刘蒙道。
傅亦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指了指窗边的一组沙发:“坐。”
杨开泰坐到傅亦身边,把文件袋里的资料都拿出来摆在他面前。
傅亦拿起那份被他翻到一半的失踪者资料,对坐在他对面的刘蒙说:“简单说说,你们调查到那一步了?”
刘蒙规规矩矩的坐好,双手搭在膝盖上,道:“其实到现在还没有大的进展,这个苏延失踪在下山途中,没有监控录像也没有目击者,唯一留下的线索就是半山路上的一处疑似车祸的痕迹,我们核对过,其中一辆车是苏延那辆失踪的通用,另一辆。。。。。。。暂时还没找到车主。”
傅亦抬头看他一眼,笑问:“石海诚被你们排除嫌疑了吗?”
刘蒙道:“其实我们也怀疑过他,但是他有证据证明他的车在一个星期之前就换过轮胎,车祸现场留下的车印不是他的车。”
“什么证据?”
“一个多星期前,他的车发生过追尾,和保险公司协商好后就把车送到修车厂修理,他提供的有修车厂开具的发票。”
“车型呢?”
“车型一致。”
傅亦翻到贴有车祸现场照片的一页,见公路地面上存有乱七八糟的车轮滚压的痕迹,且路旁的草木略有摧折。另一页就是石海诚提供的检修单,上面列举了一系列的修理项目,其中就包括一项换轮胎。
发票的真伪很容易查验,想必刘蒙他们已经核实过发票的真实性,才会把石海诚排除嫌疑之外。
但是如果石海诚没有嫌疑,那么这件案子,算是走了头了。
刘蒙所说的,和吴涯相差无几,只是吴涯带有强烈的个人立场外。
吴涯认为是石海诚和苏延发生车祸,造成苏延的死亡,然后石海诚把苏延的尸体和他的车一起沉入周边的湖泊中。先不论石海诚拿出的证据是否具有证明其清白的作用,这一猜测首先可以解释苏延的失踪。
做最坏的打算,假如苏延已经死了,‘致使’他死亡的嫌疑犯人名单里,毋庸置疑有石海诚的一个位置。
在傅亦研究车祸现场的痕迹试图粗略的在脑海中勾画出两辆车相撞的画面时,没有关门的办公室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看到楚行云和贺丞从办公室门前走过,贺丞经过他办公室门口时还往里面看了一眼。
楚行云拿出钥匙打开办公室房门,道:“进去。”
贺丞站在门口,皱眉不悦道:“你把我关起来干什么?”
楚行云讪笑:“我要是不先把你关起来,把你关起来的人就是陈智扬。”
贺丞满不在乎的嗤笑一声:“你觉得他有权力拘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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