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玉珩面色一松,又笑了出来,端起茶壶给他续茶,末了把茶杯推到他跟前,说:“我的保证就是高书记的保证,这你得信吧。”
贺丞看着面前这被淡黄色的散着清香味的茶水,目光闪烁,脸上难得浮现犹豫之色。
肖树站在一旁也是紧紧悬着心,他很担心贺丞在这件事上失去理智和判断力,换做其他任何事他根本不会如此担忧,但是这桩事背后还牵扯了一个楚行云,楚行云就是贺丞丧失理智和一切判断力的源头。。。。。。
邹玉珩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凑近他有意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同意合资,如果你现在退了,楚队长可就没得退了。”
然后,贺丞端起那杯茶,跟他轻轻碰了一下,说:“敬你,也敬高书记。”
邹玉珩道:“不敢。”
然后把茶水一饮而尽。
当了半天观众的江召南静悄悄的在一个果盘里挑火龙果的籽,听闻他们谈妥了,把挑了籽的火龙果一股脑全都扔进垃圾桶,聊起桌布随意的擦了擦手,说:“谈完了谈完了吃饭,正好,二爷,我也有事跟你商量。”
贺丞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为这次饭局的主角,所有菜品都是为了迎合他的口味点的素菜,江召南另点了一桌荤素搭配的摆在外间大堂,里面依旧只有他们几个人。
江召南亲自倒了四杯白葡萄酒,连带着肖树都有一杯,然后作为东道主敬了在座的一杯。
贺丞意思性的轻抿了一口,也没动桌上摆盘精美的菜,又倒了一杯茶,问道:“什么事?”
江召南笑吟吟道:“邀请你参加明天晚上的晚宴。”
贺丞的眉心幅度很小的皱了一下,小的几乎让人看不出来,他很清楚江召南口中的‘晚宴’是什么意思,在晚上十二点之前离开,是晚宴,午夜十二点之后则会进行午夜场,也就是‘夜宴’,晚宴只是夜宴的前调,江召南乐衷此道,时不时就会广发请柬,邀请同道中人夜宴一场,他也参加过,不过都在晚上十二点之前离场,都是把这类聚会当做工作上的应酬。
贺丞看着满桌的素食,它们明明是豆制品和蔬菜,但是厨师却费尽心思把它们加工成鸡鸭鱼肉的模样,吃起来的味道也是没了素净清淡的口感。这些食物并不是给真正吃素的人准备的,而是为了给食肉动物转换口味准备的。
或许这个世界服务的永远都是享有最多话语权的人,而不是占有最多大多数的人。
那只豆腐做的烧乳鸽做的太像,甚至连乳鸽表皮的金黄焦酥都用做了出来,看起来就像真的。。。。。。贺丞忽然觉得有点恶心,他端起茶杯喝干了,然后说:“可以。”
江召南紧接着笑说:“别忘了带女伴。”
“嗯。”
“不是何助理哦。”
贺丞转头看着他,微压着眉心稍显不悦:“什么意思?”
江召南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拖着下颚像是陷入了一种浪漫的幻想,望着空气中虚无的一点,口吻中充满痴迷道:“我见过你的一位新来的秘书,姓杨?杨姝对吗?她可真纯净,就像玻璃做的瓶子,一碰,就碎了。”
贺丞在他嘴里听到杨姝的名字,目光微微一沉,忽然放松了下来往后靠在椅背上,唇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你看上杨姝了?”
江召南说:“她符合我的幻想。”
贺丞对他的幻想没兴趣,他只想到如果杨姝去参加宴会,将会发生什么,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就看他放不放人。
贺丞在犹豫,他的犹豫和杨姝与楚行云的关系无关,只是在道德线上挣扎。他并不十分在乎杨姝和楚行云的关系,因为他很清楚能和楚行云站在一起且走到最后的人必须足够坚强,并且手中握有武器,杨姝勇敢吗?坚强吗?她手中有武器吗?没有,所以他根本不担心楚行云会变成杨姝的,或许终有一天楚行云会变成别人的,但那个人不会是杨姝。
其实,到现在为止他对楚行云并没有多少控制欲,也从未阻扰过干扰过楚行云发展自己的恋爱对象,他只是一厢情愿且自作多情的想占有他,但是并未付出行动,只是在心中奢想。再者,只要楚行云一日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结成山盟海誓铜墙铁壁的恋爱关系,那么在他心里,楚行云就‘属于’他一日。
江召南打量着他的脸色,看出他的犹豫,于是笑道:“当然了,我不会让你白送我一个人”说着打了两记响指,一个年轻的大男孩儿穿过屏风从外堂走了进来,自来熟的走到贺丞身边,转过身倚在餐桌边,倜傥风流的笑道:“你好啊,二爷。”
这个人很年轻,长的清逸漂亮,气质柔和笑容明媚,有几分脱俗的味道,是大染缸似的娱乐圈中熏陶不出的人物。
贺丞抬起眸子,目光在他脸上轻飘飘的转了一圈,随后收了回来,眉头一皱,有些厌烦。
在年轻人倒了一杯白葡萄酒敬他的时候,他伸手拨开面前的高脚杯,看着江召南似笑非笑道:“谈事就好好谈事,你这又是干什么?”
江召南拖着下巴笑呵呵道:“你不收我的人,我怎么敢收你的人呢?”
说着顿了一顿,笑容更深,左脸酒窝若隐若现:“这是咱们的老规矩了,二爷,你可千万别破了。”
如果这场谈判到现在为止,江召南春风化雨的威胁还暴露的不明显,那么他下一句话就充分显示他对杨姝的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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