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秦夜宸满是唏嘘与落寞,“之后,我便死了。”
我一惊。抬起头来,看见秦夜宸的眼中满是伤痛。
秦氏满门被灭,除了他,一个人的魂魄都没有被留下。
他抱了抱我,过了一会儿,应该是过了这个槛,又继续道:“我死后化鬼,曾经回到过都城。秦家被一把火烧了,我听见坊间有人在为丞相小姐叹息,便担心会连累她,去了丞相府。”
“然而,当我赶到丞相府之时,她已经死了。”
“怎么死了?也是被那些人害了吗?”我怎么听都觉得这位丞相小姐有些倒霉。
秦夜宸却摇了摇头:“听闻是自杀……”顿了顿,他慢慢道,“殉情。”
一个等了五年的人,说没就没了,那种苦涩,不亚于天塌了。
在那个出嫁从夫的时代,她自杀殉情,却是为一个身败名裂的人。这样的感情,连我都有三分动容。
“笙笙……”秦夜宸的声音有些干枯,“我并不爱她。只是,是我害了她。若非是我,她也不必殉情而死。”
“我第一次见到她之时,是太皇太后寿宴。太皇太后人老了喜欢热闹,便让朝中重臣的子女入宫领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第二次。便是她自杀之时,我在丞相府灵堂之上见到了她的遗体。”
“那你见到她死后的魂魄了吗?”我又问。
秦夜宸摇了摇头。
我一惊:“也被别人收走了?”
“不,她的魂魄平安跟着勾魂使走了。只是勾魂使却不愿意告诉我她的下落。许多人尚且没有投胎的机会,而有人却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这对那些没有轮到机会投胎的阴灵来说极为不公平的。因此自杀在阴间是大罪,会遭受严厉的惩罚。”
“她是因为我死了而自杀,我又耽搁了她五年的青春,我便想要替她受过。然而,判官却说不行。后来,我法力提升了不少,潜入地狱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她的魂魄。”
他说到这里抱住了我,“笙笙,我想她应该已经投胎了。”
会是投胎成了今天遇上的那个布蕊吗?
“我不喜欢她,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她。”秦夜宸忽然又道。
他这样的歉疚,让我看的挺难受的。
下意识的,我问道:“那个布蕊会是她投胎的人吗?”
秦夜宸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活着之时便与她不熟,死后更没有见过她的魂魄,无法辨认出来。只是,她们长得很像。”
一开始说有点像,现在又说很像……
无意识撅起的嘴巴被秦夜宸轻轻刮了下,他道:“我上一次见到她的遗体之时,也有上千年了。早已不记得她的模样。只是如今见到了她,又慢慢想起来了些。”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不像笙笙,每时每刻都印在我的心上。”
“可是你们有婚约……而且又都死了……你们那个时候,不是很流行生是xx家的人,死是xx家的鬼嘛?”我承认我还是有些小吃醋的。
“那是成婚之后。而且,即使成婚,不还有和离与休书么?凡人一世便是一世,死后投胎,上一世的情爱与下一世就无关了。她上一世因为我不得善终,这一世我不会去招惹她。”
他说着蓦然一顿,抱紧了我:“我也会好好保护你。”
“那你保证以后不会和她旧情复燃!”我像个小孩子般胡闹着。
“我与她没有旧情,更不会复燃。”秦夜宸着重保证着。
这还差不多。
我高兴些了。
秦夜宸低低吻了我一下,又顺着脸颊吻上了我的唇。即使身为僵尸,他的唇还是软乎乎的。冰冰凉凉的,在夏日摩挲着异常的清爽。
缠绵的吻不断深入,他抱着我,想要欺身压上来,门口却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秦夜宸警觉的松开我,就看到蓝哲飞开门进来。
“大姐夫,我来给你劝架了!保证我夏笙姐不因为你看美女而生气!”一进门,蓝哲飞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对秦夜宸这么说。
秦夜宸的脸是黑的。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好事被蓝哲飞搅黄了。
摸着自己依旧滚烫的脸,我索性往床上一趟,躲进了被窝里,省的被蓝哲飞嘲笑。
秦夜宸冷哼一声,也不理蓝哲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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