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果然坐着凤浅的两个庶妹。
三妹妹凤夕十三岁,是贵妾杨姨娘之女,性格平静温和,向来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也不犯人,说是懦弱却从不趋炎附势巴结讨好谁,但对长辈应有的孝道又尽心尽力,凤浅觉得她应该是心性清高,不屑与人为舞。
此刻正捧着本书在看,很是安静,她身着浅绿烟罗锦衫,外罩绯色短毛比甲,一条清水出芙蓉襦裙,活似一朵静静开放的芙蓉花,清秀高洁,大方干净。
四妹妹凤薇今年十二岁,是贵妾柳姨娘之女,学全了柳姨娘的阴毒刁钻,心胸狭隘又爱占小便宜,平日和凤筝‘穿一条裤子’在府中作威作福,她身着绣花折枝玲珑对襟锦袄,桃红色锦锻百褶裙,头簪如意云纹珠钗,雏蕊绕金线步摇,如同春日枝头争艳的桃花,招摇艳俗,正苦着张脸坐在雕画眉鸣唱桂枝图的靠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都没说话,所以暖阁很安静,只有凤夕翻书的细小声响,凤浅一进来,惊得她两纷纷抬头,见是凤浅来了皆愣了愣,凤夕很快恢复神色,站起身行礼:“大姐姐。”规规矩矩,挑不出半点错处。
凤浅对这个淡然出尘的妹妹极有好感,但想到她前世的下场……
“哟,这不是我们高贵的才女大姐姐吗?今儿个没有昏睡也没有在府中打骂下人?瞧这身子骨,单薄成这样,还有力气在外面走,也不怕邪风入体,落得像祖母一般病痛缠身?”凤薇上下打量了凤浅一番,尖声讽刺。
凤浅先朝凤夕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凤薇,这是在讽刺她昨天去凤安那告状?还威胁她要老实点,否则让她变成老夫人那样?果然是母女,昨天刚让她娘吃了亏,今天就来报仇了!
凤浅笑道:“谁说没有呢?出门时我才命人打了一个叫翠蕊的丫头。”说完绕过她往椅子上坐了。
翠蕊?
凤薇脸上的嘲笑一僵,不是她送给二姐姐的丫头吗?听说昨晚上才送到瑞园去的。
“可不是,那翠蕊也太不经打了,才被我和冷梅打了十几棍子就不行了,估计胳膊腿全折了,眼珠子也打爆了,对了,我记得冷梅一棍子把她那一嘴好看的牙全打崩了,那模样……啧啧,可丑了。”幽菊帮凤浅取下白兔毛羽锻穿枝带帽斗篷后,大声说道。
凤薇身子抖了抖,转身指着凤浅:“你、你好残忍?怎么能随意打杀下人?候府的规矩……”
“候府的规矩!”凤浅冷冷打断她的话,看着那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脸,锐利道:“可没有准许下人暗害主子,也没允许庶妹冒犯嫡姐,四妹妹,小心你的言词和举止,大姐姐可是被人下了毒,凶残暴怒得很,保不准一会儿心性失常,把你当成了害我之人打了可就不妙了。”
凤薇吓得赶紧收回指着凤浅的手,朝凤夕身边靠了靠,她没想到凤浅是如此吃不得亏的人,她只是讽刺了她几句,凤浅就想要打她,凤浅得宠之时也没这般心胸狭窄,难道是安神香所致?
她暗暗咬牙,没想到不但没弄死她,还让本来温和好欺的小绵羊变成了恶母狼,真是得不偿失了!
凤夕下意识地离凤薇远了些,怕她们等会打起来连累到自己,索性坐到了最未的一张椅子上,捧着书看了起来,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凤浅笑看了凤夕一眼,对凤薇笑道:“四妹妹也别太害怕,大姐姐也不是那种随便打杀人的,四妹妹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妹妹,做姐姐的怎么会舍得害你?只不过其它人可就说不准了。”
“你什么意思?”凤薇听出凤浅意有所指,急忙问道。
凤浅故意端起丫头奉上的热茶,掀起杯盖观赏着里面的茶叶,见其芽头茁壮,长短大小均匀,内呈橙黄色,外裹一层白毫,如同银针一般,眸光闪过一丝笑意,又吹了吹清亮的茶汤,闻了闻清香好闻的茶香,最后小抿了一小口,果然是上等的君山银针,凤安真是孝子,宫里赏下来的贡品全给了老夫人。
凤薇见她只喝茶不说话,更是急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真是个急性子。
“什么什么意思?”凤浅偏要急急她。
凤薇气得跺脚:“你少装!”
“哦,想起来了。”凤浅恍然大悟般放下五福拜寿白瓷茶杯,若有所思道:“刚刚在祖母门口听说你和二妹妹一起去了宫里,可你回来了,她却还留在公主那里,只是有些奇怪,制香的明明是四妹妹你,为什么二妹妹却留在了宫里呢?”
没有把丝棉说出来,算是还了她刚刚提点的情份。
这个四妹妹虽然嘴巴尖酸,性格阴毒,却是个没脑子的,凤筝一直把她的功劳居为已有,她竟没发现,外面现在谁不说凤筝不但长得貌美,更是有一手绝顶制香的功夫,而凤薇这个蠢货一味地为她人作嫁衣,被卖了都不知道,还把凤筝奉为恩人。
凤薇脸色一变,其实她早就觉得可疑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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