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绛更疑惑了:“子贤,哪本医书提到此事,老夫怎么就没看到过?”
“韩大人,具体是哪本书籍,下官已经不记得了,不过看党项人对于茶如此迫切渴望,也许他们凭经验都能觉得茶对他们的好处吧!”沈欢不敢胡乱指明哪本医术,生怕对方拆穿。宋代之人很看重医术,不少地位高如宰相之人也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因此这些文人大臣有事没事也会看些医书地。纵使做不了郎中,以他们的博识,却也容易指出某些谬误。像韩琦,身为宰相,还主持过医书地编纂工作!沈欢生怕韩绛也是此道中人,只能模糊了概念。他是当科进士,才名在外,说看过的书别人也不至于太过怀疑。
果然,赵顼闻言点了点头道:“子贤博学多才。既然记得茶的医药作用。也许真有可能!韩大人,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茶既然对敌人的身体有帮助,我等当然不能令他们满意了!反正茶在边境的贸易一年里头也不过数十万贯钱,如今子贤已经把新茶之法进献上来,不如就从这里抵消吧。以后就尽量限制与西夏和辽国的茶叶交易。你看如何?”
韩绛犹豫了半晌,道:“此事还需陛下做主,殿下,你认为是否先征得陛下的同意再说?”
赵顼恍然,道:“不错,正该如此。韩大人,此事本宫会说予父皇知道,说明情况,征得同意再行定夺。”
韩绛道:“一切就劳烦殿下了!”
沈欢嘘了一口气。其实这个茶叶的作用,他并不敢肯定,只是记忆里有着记忆的感觉而已,提出来不过是出于谨慎考虑。现在由官家来定夺,那就更好了,只要官家地决定,以后出了什么事。也与他无关了!分担风险地事。沈欢现在做来倒是得心应手了。
韩绛又道:“太子殿下,如今初步策略已经定下。只需过些时日把新酒造好,即可行使我等计划了!子贤,此事还需你来助老夫一臂之力!”
沈欢点头答应,既然是经济侵略计划,此中之道,以他后世知识,在这个时代,怎么说也比此时之人要有概念得多,也清醒得多。想要行使其中之事,没有他参与,还真成不了事,至少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也能出出主意。再说沈欢如今是三司副使,干的正是与经济有关的事务,负责协助,责无旁贷!
三人商量妥当,就开始分工负责了。接下来的半个月,即是准备阶段。其中赵顼是总负责人,他如今是太子,官家好不容易把一项具体事务交予他,他振奋之余,一心想要成功。因此办起事来也最积极,他居中统筹,负责总体规划。另外韩绛是朝中老臣,见过的世面是赵顼与沈欢的总和还要多,因此负责协助参谋,为他们的事业补漏拾遗。
最可怜地就是沈欢了,因为这个软刀子策略有点抬不上台面,因此不能大张旗鼓,官家交代下来,也只是他们三人负责具体事物而已,告诫说此事能越少人知道就越好。正因为如此,沈欢就有得忙了,他是三人中年纪最小地位最低的人,只能做那些具体的事宜了。比如这个造酒,就是他跑上跑下联系人力物力酿造出来的。
到了十一月初,数千坛的高度白酒终于准备妥当。沈欢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把最主要的目标放在西夏身上为好。毕竟此事一旦成功,那就真是亏损敌人的法子,西夏与辽国都是敌人,又强大,与其得罪两者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不如只盯着西夏人来损算了。因为西夏在两国中算得上相对弱小,而且他们经常对大宋寇边,犯下无数罪行,能让他们不好过的事,当然不能放过!另外西夏人有西北平原,战马无数,在他们国内算得上充足,走私一些也不容易给上层知道。算计来算计去,还是西夏人是最佳亏损目标!
赵顼与韩绛同意了沈欢的主张,于是数千坛地白酒一路大张旗鼓地运到了西北地区。沈欢深知广告对于买卖的重要性,而且有了天然居的前例,他如今算得上此中高手了。这些白酒还没到西北边境,他就派遣了不少人在此地进行了广告宣传,把即将上市的白酒吹嘘得天上人间独一无二,说是人间佳酿,不可多见。因为是在商贾中间吹嘘,口口相传之下,边境里的西夏商人对于这即将登场的白酒那是望眼欲穿了。
如此情况之下,这些白酒开始粉墨登场了。此时已经进入十一月,西北苦寒,北风已经开始呼啸,皑皑白雪也已经降临人间,西北之地算得上冰天雪地了。天气冰冷,喝一口高度烈酒,浑身舒暖,通身顺畅!这种原因,使得这种南人喝不惯的酒在西夏大受欢迎。才半个月时间,千坛之数就销罄。这些酒通过商业途径,一路西向,到达了西夏都城,在贵族之间也兴起了喝烈酒地热潮!
接着,在十一月中旬时候,身在开封地赵顼等人又接到了西夏人急切的烈酒定单!这半个月时间,沈欢等人在开封又准备了数千坛之数,而且也已经运到西北边境。不过这一次,他们就没有之前那般好说话了,这些酒,也不准备通过正常途径进入贸易之中。
通过远程遥控,他们了解到这些白酒在西夏一地已经热炒到十贯钱一坛地价格。西夏苦寒,党项人一直都很是嗜酒,几十年的劫掠,使得他们的上层贵族富豪无比,在白酒供应的后期,因为供不应求,这些贵族甚至标出了数十贯一坛也要求购的价格!
成本不过一贯的白酒,若真能卖到数十贯,其中利润,多么惊人!只要利润达到一定地步,就能让人铤而走险,这个道理,沈欢的经济学理论还是过关的,因此他觉得时机到了。在大批纯熟商贾的支援下,这次向西夏人的白酒供应,大宋一方不要钱了,只要马匹!马匹在大宋的价格贵得离谱,因为数量少,一至达到数百贯钱的价格,这也是大宋无力建立一支骑兵的原因之一。
五到十坛高度白酒换一匹健康的马匹,这是沈欢开出的价格筹码。西夏马多,在其国价格不过上百贯,而五至十坛白酒在西夏国却能换来数百贯的钱财。百分之三四百的利润,沈欢不怕西夏人不上这个套。是人都追求利益,西夏人也不例外,更何况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于是,不少西夏商贾开始了不一样的贸易,一匹匹的马通过隐蔽的途径进入了大宋。到十一月底的时候,一个月的时间,西北军队里就聚集了一千五百匹的战马!
这个效果很不错!一千五百,也许在动辄十万计的西夏与辽国来说,多么地不起眼!但是,对于无地养马的宋朝来说,这一千多匹高大适合作战的马匹,是多么的不容易!这也是接到这份捷报时赵顼与韩绛差点要喜极而泣的原因!
大宋也不是没有骑兵,可是只要看到那些战马老的老小的小,你就会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此痛心疾首了。沈欢不是武将,但是他也看过京城里的所谓的骑兵,战马是有数千,却没有什么战斗力,一旦与西夏或者辽国骑兵相遇,就是数量同等情况下,估计也只有给人家屠杀的份,想逃也跑不过人家!
白酒走私战马的策略,初步见到成效!但是,沈欢等人知道还不能高兴的太早,他们还需要再接再厉。事情才刚开始,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效命
大宋治平二年十二月初,京城开封已经下了差不多一个月的雪,到处冰天雪地。
气温冷得令人呵气成雾,汴河给冻住了,少了往日的繁华,岸边只剩几只小船停靠;城里的大街行人若无必要,也极其少见。大家都希望留在家里暖和暖和。
不过,留在家里取暖的人里并不能算上沈欢,此时他还得出门,到太子东宫商议事情。相对外面的冰天雪地,太子宫里的气氛就热烈得多了。商议的就是西北边境走私的事情,不过韩绛年纪大了,天气太过恶劣,倒也不用麻烦他再过来劳累。东宫的书房里只有沈欢与赵顼两人。
赵顼此事办得极其妥当,甚有成效,已经由官家叫去赞了好几回,因此现在显得很是高兴,放下手中的捷报,他笑得很开心:“子贤,你看,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就通过这个不一样的手段交易来了四千多匹战马,这可是了不得的数字呀!”
这样的情报,沈欢在三司工作,当然也早就了解,不过面对这个初次大展身手的年轻人,不能不赞几声,高声说了几句对方领导有方的话,惹得赵顼又是谦虚又是愉悦。现在的赵顼,说起这个走私了,那是理直气壮了。当然,也不再叫“走私”,而是美其名“不一样的交易”。对方如此坦然面对走私,倒是令沈欢感到意外,之前赵顼,特别是韩绛,迫于官家的吩咐,不能不直接负责此事,可内心里想必对于这个不荣誉的事是很不痛快的。至于现在嘛,三人说起来都顺口坦然了。再也没有什么尴尬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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