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逸看着躺在病chuáng上之人的笑脸,禁不住恍惚了一会,但是紧接着他的视线触到何术舒额头上缠绕的绷带,以及肩膀处的雪白纱布,禁不住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他开口道:&ldo;汤现在喝吗?&rdo;
&ldo;嗯。&rdo;
见到何术舒点头,池逸将手中提着的保温桶放在了病chuáng旁的桌子上,熟门熟路的找出了一个小碗,因为汤一煲好,他就马上开车过来了,加上保温桶的xg能很好,所以现在依然是滚烫的冒着热气,池逸将汤碗放在桌上,准备凉一会。
仅仅是这一小会功夫,房门再次被打了开来,原来是离开的池清画回来了,见到病房内的池逸,池清画也不意外,只是冲着自己的弟弟点了点头。
见到自己的大哥,池逸即使是再不愿意,但还是开口喊了声,&ldo;大哥&rdo;。
其实对于自己的这个大哥,他心里未尝是没有怨恨的,他恨他抢走了自己喜欢的人,他恨他明明知道他的心思,还从他这里打探何大哥的消息。哪怕他在事后知道大哥其实比他还要先认识何大哥,但是他依然无法原谅他,更无法面对他和何大哥在一起的qg景,所以他只能选择逃避。
但这一逃避,就逃避到了等来了这个噩耗,何大哥受伤入院的事qg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在知道后他直接丢下了学校里的事qg,开车一路闯着红灯飞奔了过来。
在赶过来后看到躺在病chuáng上的人他才知道,以前他的那些避而不见是多么幼稚,即使他假装的再不在意,但是他的心一直都放在这个人身上。听到对方受伤消息时的如坠深渊,到现在看到对方安然无恙时的劫后余生以及后怕,都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以前的行为是那么的幼稚。还好没事,万幸没事,如果真的有事,想到自己之前那不闻不问,甚至故意切断联系,以至于就连对方受伤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行为,他感觉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池逸的这些心历路程何术舒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他只知道因为这次受伤事件,本来一直和他闹别扭的池逸,不仅不再躲着他了,甚至于就连和清画的兄弟感qg,似乎也有些许恢复。他笑吟吟的看着眼前格外和睦的一幕,心中也松了口气,要知道以前因为他和清画在一起,致使这对兄弟不和的事qg,可一直是压在他心底的一个大问题,谁知道世事无常,那个问题居然最后因为这样一个意外而不费chui灰之力的解决了。
池清画见到池逸来了,自然也知道他是来gān什么的,他透过池逸瞥见病chuáng旁柜子上的汤碗,很自然的就将那件事qg接手了过来。池清画端起汤碗,等汤稍微凉了一点后,就拿了一个小汤匙,舀起一勺chui了chui,然后送进何术舒口中。
池逸见到这一幕,心中生出了一种难言的苦涩,但是他如今连嫉妒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因为他早已经知道何大哥是怎么受伤的,是为了给他大哥挡枪子才受伤的。
即使过了这么多天,他早已经不复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震动,但是每当见到躺在病chuáng上的人,他心里还是酸涩难言,就这么喜欢吗,就那么喜欢他大哥吗。
池逸曾经不是没有生出过和自己大哥争一争的心思,但是在知道喜欢的人居然能为他大哥做到这一步后,他所有的勇气都失去了,事已至此,他拿什么去争,有什么信心去争,不仅是因为知道根本就争不赢,他也怕这注定是失败的举动,会将他还能和对方保持正常联系往来的生活彻底破坏掉。
他,输不起。
池逸后来又在病房内作陪了一会,因为池清画一直也在病房内,所以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池清画盯着自己弟弟走出病房,这才回过头来,温柔的冲何术舒道,&ldo;术舒,下午你是打算睡一会还是做别的事qg。&rdo;
何术舒想了一下道:&ldo;睡一会吧,你陪我睡。&rdo;
对于何术舒的要求,池清画自然是无一不应的,对此,何术舒非常的满意。其实他并没有什么睡意,只不过是心疼清画,这段时间清画每天都在这陪着他,几乎没有离开,但是偶有两次他半夜醒来,却见清画还没有入睡,只是开着一盏小灯在处理公司文件。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清画的辛苦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不论他怎么劝说,清画都不愿意回去公司上班,一定要在这陪着他,所以他只能这样想办法让清画多睡一会。
这间病房是单人病房,但除了何术舒睡的病chuáng外,在房间的一角还有一张小chuáng,是给陪护的人睡的,池清画一般晚上就在那张chuáng上睡。
因为下午本就是小睡一会,不会有多长时间,加上清画一直靠在他chuáng上不愿意走的样子,何术舒gān脆往旁边让了点位置,让出了一点位置给池清画睡,而池清画见此qg形,简直是双目一亮,很快顺势躺了下来。
当然池清画虽然如愿和何术舒躺在了一张chuáng上,但是他还是很规矩的,甚至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防止不小心碰到了何术舒的伤口。
&ldo;嗯,睡吧。&rdo;何术舒用肩膀没受伤的那只手拉了拉被子,轻轻的搭在了池清画的身上,对着他淡笑道。
池清画看着近在咫尺的灿烂星眸,脸克制不住的红了一下,他面对着何术舒那边,轻轻闭上了眼睛,鼻端呼吸着属于心爱之人的气息,这种美妙的感觉,让他如坠云端。
何术舒也盯着池清画如玉般的睡颜看了一会,然后就闭上了眼睛,一时间午后的病房完全安静下来,一种静谧悄然弥漫开来。
时间悄悄流逝,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以后,躺在病chuáng上的何术舒睁开了眼睛,不知是不是每天躺在chuáng上睡了太多时间的缘故,他闭目静躺了这么久,竟然始终一点睡意也没有。
倒是池清画虽然刚开始也是装睡的,但可能是每天cao劳过度,加上晚上睡眠不足,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中躺了一会后,竟然真的睡着了。
何术舒听着清画那沉沉的呼吸,自然是知道他已经睡沉了,不过为了不打扰难得补了会眠的清画,何术舒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对方。
何术舒看着池清画的睡颜,心中有一种既怜惜又温暖的qg绪流淌着,自从他受伤以来,清画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全都看在眼里,他心里既感动,又心疼,但更多的,还是想要等到身体恢复好了以后,好好和对方携手共度一生的心qg。人生在世,有多少人能找到相知相爱的人,而他何其幸运,在换了一个世界后,也依然能找到这个人。
何术舒的视线温柔的描绘着池清画的睡颜,突然他眉头一皱,细细的看了池清画脸上的神qg一会,有些不确定的伸出手来,小心的在对方额角擦拭了一下,触手一片冰凉湿润,竟是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
&ldo;术舒,今天好点了吗?&rdo;熟悉的病房中,池清画推门而入,看向那躺卧着一人的病chuáng。
出声的询问出乎意料的没有一点回应,进门的池清画不由得有些疑惑,虽然不知为何,但是他心中感觉以往这个时候chuáng上之人应该是醒来的。
&ldo;术舒?&rdo;一边疑惑的轻唤着,池清画一边伸手掀开了chuáng上的被子,随后身形一僵,脸上的神qg彻底凝固住,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脑海。
他惊恐又手足无措的站在chuáng边,看着那被子里之人身上蔓延开来的大片血迹,想要大声喊来医生急救,却又不知为何被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就连出口的嗓音也细不可闻,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那种音量即使不用说,他也知道是根本传不出这间病房的。就在他这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画面一转,场景又变成了一个手术室前,手术室上的红灯亮着,他在焦急等待着,就在他走来走去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熄灭了,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从手术室内走了出来,他急忙迎了上去,&ldo;医生,术舒怎么样了?&rdo;
身形高大的医生看着他没有说话,脸上也是木然的没有神qg,他正奇怪的要追问时,手术室内又推出了一张病chuáng,但是那张病chuáng上却是盖着一张白布,从头盖到了尾,连病chuáng上之人的面孔都遮住了。
这种连面孔都遮住的遮盖方式一下子让他如坠冰窖,他踉跄的追上去,&ldo;术舒,术舒怎么样了?怎么样了?&rdo;
推着推chuáng的护士们也是脸戴口罩,神色木然,她们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直接推着推chuáng就走,他在后面追赶着,想要靠近那盖着白布的人,但是一个护士走过来拦住了他,对着他摇了摇头,木然的眼中有着一丝职业化的怜悯,她似乎说了什么,好像说了句&ldo;节哀&rdo;。
节哀,节什么哀?不可能的,术舒怎么可能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的!
他挥开护士,直接向推车追了过去,他看到推车一直往前推去,虽然速度不快,但他却怎么也追不上,然后下一刻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门,里面光线明亮,白的刺目,一阵阵的寒意往外扩散着,仿若一个冷库,而在那惨白的房间里,同样放着一张又一张盖着白布的推chuáng,就和那些护士推着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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