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位女子,穿着一身月牙白的绸缎长裙,捂着脸,正一脸幽怨地瞪着他。
关门的小厮立马把门打开,疑惑道:“贵客,今天本店打烊了,您是有什么……”
话还未落音,小厮的肩膀便被人狠推了一把,不由往后踉跄了几步,那女子站在门口怒喝道:“关什么门!你们家的头油把我的脸都毁了,快点给我把你家老板喊过来!商量商量赔偿的事情!”
却见一人正盯着她看,不由骂道:“你是老板?”
那人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脸上蓄着美须,闻言拱了拱手:“在下是玲珑香坊的掌柜,鄙人姓朱,贵客有什么事可以跟我直接商量。”
月白袍的女子冷嗤一声:“你能做得了主?不过就是条看门狗罢了,给我把你们做主的叫来!”
即便如此,朱姓掌柜还是保持着良好的修养道:“鄙人虽是条看门狗,可有些事情还是做得了主的,姑娘说我家头油,把你的脸毁了,可有证据吗?”
“证据?”月白袍的女子一巴掌拍在小几上,“我的脸就是证据!”
女子将想遮脸的手拿下来,只见她左脸上红肿一片,长着密密麻麻的小疙瘩,有的已经被挠破,流着血水。
月白袍的女子又将袖子里的一瓶头油扔在地上,那瓷瓶上清清楚楚地印着玲珑香坊的名字。
朱姓掌柜将小瓷瓶拾起来,打开闻了闻,而后收到袖子里,而后都是小厮吩咐道:“去,给这位贵客拿一吊钱来!”
月白袍的女子却不肯罢休:“一吊钱就想把我打发了?想得美!起码得一两黄金!”
一两黄金相当于十两白银,相当于十吊钱。
朱姓掌柜面上的笑容一收:“姑娘,我家的头油不过只卖三十文,这一吊钱就是一千文,找个郎中已经是绰绰有余,你这样狮子大开口,不好吧?”
“你把我的脸毁成这样,一吊钱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我一两黄金,我一定要闹到官府去!看你这玲珑香坊到底还要不要名声了!”
“我看您是来找茬的吧,”朱姓掌柜直接从柜面上拿了一吊钱扔在小几上,一拂袖子道:“姑娘,这钱朱某就放这儿了,你若是拿了这事就算翻篇了,若是不拿,那你就告到官府去!我玲珑香坊在这京城开了这么多年,最不怕的就是上公堂!来人送客!”
小厮推搡着将女子赶出去,又将门扉在她眼前狠狠撞上。
那月白袍的女子愤懑地跺了一脚,转身走了,行到康乐坊后面的一条街,对着穿着青衫,头戴白色帷帽的少女福了福身子。
“姑娘,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可是那里的掌柜不是个蠢人,还没等到奴家把幕后的老板闹出来,便被人赶了出来。”
冯葭似乎有所预料,她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失望的表情,只是对着身后的青书使了一个眼色。
青书立刻上前,将手里的解药点在那月白袍的女子脸上,又从口袋里掏了一锭金子,笑了笑道:“这是我家姑娘给您的一半酬劳,您请收下,待明日再按着吩咐演场戏,余下的酬劳自然会奉上。”
“只是这件事情,还请您保守秘密。”
月白袍的女子只觉得原来麻痒难当的脸颊舒服了许多,攥着那枚金锭子眼睛放光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明日午时的那场戏,您就瞧好了吧!”
言罢,扭着细腰高高兴兴地走了。
翌日午时,玲珑香坊内,出入买香的贵客络绎不绝,甚至有穿着华服的高门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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