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又问:“她又没在宫中,怎么知道宫里的事情的。”
谢嬷嬷叹息了一声,持觞也没有说话,除过悠然,大抵再不会有人专门给默然说了。
几人正说着,屋子里飘出了悠扬的琴声,王嬷嬷一怔,谢嬷嬷笑着道:“那是福晋在弹。”王嬷嬷忙道:“没想到福晋的琴艺这样好,我不懂这门道,但也听的出十分好听。”她心里暗想,福晋这满身的才艺,怎么当初的名声就能传成那样?也可见,传言确实信不得。
屋子里的胤祚也呆住了:“你的琴艺这么好,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恩和笑道:“你也没问过,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宣扬的。”
胤祚不赞成:“这大清朝的女子里有几个像你一样多才多艺?读书写字练琴练拳。”
恩和笑的有些弹不下去:“可不就是没人比得上我,哪家的格格练琴练字还会加上练拳,果然我就成了独一份的。”
德妃已经换了就寝的里衣,李嬷嬷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气的德妃直接将手里的象牙玳瑁梳子扔在了地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怎么就不死了!”若是默然真死了,她就有足够的借口来发作恩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立威
四九城的年味已经浓的不像样了,卖春联的卖年画的,卖年货的到处可见,今儿这个胡同赶集,明儿那个巷子有庙会,说不出的热闹喜庆。
朝廷的大事似乎丝毫影响不到百姓的生活。
皇上要亲征,如果不出意外三十五年过了正月就走,腊月时节预备着要跟皇上出征打仗的人都已经大多被派去了前线,去了抚远大将军费扬古驻扎的归化等候调遣,各路将领都在调整之中,粮草已然上路,一切都在紧张有序的进行中,皇上太忙,连宫里的年味都没那么浓了。
太子和几个阿哥整日的都跟在跟前忙碌,胤祚总要到很晚才能回来,恩和在家里除过置办年货规划过年时节如何送年礼,便是整顿府内事务。
阿哥新建府宅,府内的人除过他自己用惯的少部分,剩下的几乎都是内务府分给的包衣奴才,整个阿哥府除过恩和带来的两家人以及谢嬷嬷几个,剩下的专门分给两人的大丫头共有八个,二等的有十二个,三等的十八个,扫洒粗使丫头三十六个,各处大管事媳妇五个,二等的十个,三等的十八个,下头专人专处的人共五十二个,两个主子的宅子,光后宅就有一百多号下人。
而这些人之间关系错综复杂,或者也有之前跟过或者侍候过哪位主子,恩和思来想去,最终费了两天时间将这些人分拨叫到一起,问几个问题。姓名年龄自不必说,还要问之前有没有侍候过别的主子,做的怎么样,跟这个府上谁是亲戚,别处有什么显赫的亲戚,家中都有那些人,擅长做什么,现在在府上哪里当差,然后登记造册签字画押,以后若有不实,翻出来就是罪证。
这样忙乱了两天到底是将府上的人给摸清楚了,又跟这些大管事媳妇们都打过交道,谁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有大致的了解,后面往下分派事情就相对清楚。
自从默然出了事情,恩和就在没让悠然在她跟前侍候,将原本分给她的两个大丫头放在身边使唤,一个叫做珊瑚一个叫做玳瑁,珊瑚高挑,玳瑁丰盈,都是上等的美人胚子,若说当时专门给她安排丫头的人没有什么心思,恩和就有些不相信。
她歪在炕上跟珊瑚和玳瑁闲聊:“之前都侍候过什么人?”
珊瑚端茶的手顿了顿,看了一眼玳瑁笑着道:“回福晋的话,奴婢之前并没有侍候过别人,选秀之后被放在内务府里教导了些时间,正好福晋跟主子爷大婚,上头的公公下来挑人看中了奴婢。”
恩和笑了笑,又看向玳瑁,玳瑁抿嘴浅笑:“奴婢之前在宫中御膳房里待过些时日,因做的好很受上面一个王姑姑的喜欢,姑姑说女孩儿家的在御膳房待着也没大出息,后来正逢福晋和主子大婚要大丫头,王姑姑找了相熟的太监替我找了个名额,在后来主事的公公觉得奴婢还可以,就教导了些时日送了过来。”
玳瑁的这一番言论相对赤诚,只是不知与她所说的没出息相比,待在六阿哥府怎么才算出息?
玳瑁仿佛是看出了恩和的疑惑,又接着道:“王姑姑说,若跟着福晋们又是个忠心的奴才,福晋们仁慈给找个好些的人家嫁了,也好过在宫里熬日子。”
玳瑁若真是这样想,那到是个可用的人。
恩和轻笑:“做了我的大丫头,以后谁若想娶,没个一官半职的可是不行的。”
玳瑁咧嘴笑,露着孩子一般的纯真:“那奴婢谢过福晋的恩典了!”
谢嬷嬷从外头进来,听见这话也笑了起来:“真真是不害臊,才这点大就惦记起成亲了。”她虽然是说笑,但脸上的笑意却并不明显,显见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恩和坐直了身子:“怎么呢?”
谢嬷嬷半响才控制住情绪出声道:“福晋吩咐大过年的给下头人一人做件衣裳,奴婢去找针线上的管事,她说是要采买的拿了东西她才做,奴婢就忍了,又去找采买上的管事媳妇,她说要账房拨了帐她才动。”
原本这种事情主子动动口,下头人跑断腿好好只有好好做的份,若是主子什么都处置的妥妥当当的,还要下头人做什么?
这一个宅子里就总是这些下人想压住主子,主子又要赢过奴才的事情,谁都想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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