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想起诖骅郦,心里一紧,急忙抬眼看去,只见诖骅郦依然站在门口,冲着她微笑,笑的是那么平静,那么动人。他低头看看脚下,发现已经迈上了十几层台阶,距离洞口有两米多长,已然是无法回头。
“大哥,其实我们的族人早在发现壁画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段文字,当石门打开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结局,我一直不说,就是想看看你会做出怎么的选择,现在我知道了,你心里真的把我放的很重,作为一个女人,我已经知足了,真的很知足,谢谢你。希望你一路走好,再见。”说完,头微微向前,送上一个香吻,然后转身离开。
“诖骅郦,诖骅郦,你回来,你回来,诖骅郦……” 陈全兴两眼湿润了,他放开嗓子狂喊着。可是诖骅郦只在听到他的第一声喊叫时身形微微停顿了一下,双肩颤抖了起来,紧接着,又继续向远方走去,渐渐的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接下来怎么样了?”我问道。
“接下来,唉,我不知道怎么说,这么多年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似乎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我真不知道我当时是不是进入了地狱,那情景太骇人了。”陈伯叹了一口气,声调低沉而缓慢的说道。
从他的话语中可以猜测出,陈伯,就是当年的陈全兴一生之中所经历过的事情应该不少,应该算的上是历经风浪,可是当时的情景过了几十年,让他现在回想起来,仍然从他嘴里说出 “骇人”这句话,看来当年确实受了很深的刺激。
如果说贯穿起这些记忆唯一的引子,应该说还是诖骅郦。
陈伯走到窗口,背对着我们,屋外的阳光斜照着他沧桑的身影,虽然背对着我们,看不见他的神情,但也能依稀感觉到当年他的痛苦。
看的出,他这些年,虽然生活的很满足,但是在内心里依然有解不开的结在萦绕着他。
“你们……你们见过夜与昼同存的世界吗?”陈伯顿了一顿说道。似乎他也为出这种诡异的话而一时之间感觉不知如何措词。
我和墨蓝互望着,皱着眉摇了摇头。
“当时我选择了一扇门,进去以后,才知道古人给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陈伯神情平静的说道。
接着陈伯说出了后来的情景。
当诖骅郦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陈全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临眼前的景况,他知道,就算是能够跳过眼前的深渊,回到诖骅郦身边,两个人依然是死路一条,可是和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也胜过自己一个人苟且偷生,但是照现在的情形,眼下的台阶和洞口之间隔着这么宽的深渊,估计他就是想和心爱的女人同赴黄泉,估计也不可能了。
他一咬牙,转身快步向前,他不敢回头,生怕自己只要一转身,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纵身跳过去,不论是死是活他都不会再在意了。
身后的台阶在一层层断落,发出一阵“喀嚓”声,每一声都像打在他的心上,他知道,距离诖骅郦是越来越远了,心爱的人近在咫尺天涯,却要远隔遥遥无期,世间有什么痛苦比这还要难受呢?
尽头是人像的两条腿,看来这就是所谓的生死之门了。
现在是生还是死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他麻木的推开左边的一条腿,里面露出一个空间。
这种空间的感觉给人很奇怪,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尤其是那种黑的感觉,像是会吸收所有的光亮,给人一种沉沉的压力。
陈全兴丝毫也没有理会到这些,他不知道现在的诖骅郦怎样了,且不说要爬过百丈高崖,就是让她按原路游回去,对于一直以来水米未进的她也是一种折磨,看来她的处境是凶多吉少了。
陈全兴闭上眼睛,一沁泪珠从眼角滚落,他一狠心,伸脚迈了进去。
当他第一只脚尚未踩实,后脚还没进来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给吸了进去。
身后的门“啪”的一声关住了。
他感觉自己是在空中漂浮着,突然,他觉得身子像掉进了冰窖,那种冷不是寒,而是一种深深的凉意渗进他的骨子里,他的牙关被冻的上下打颤,他忍不住睁开眼,向四周一看,顿时惊呆了。
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样的一个地方呀?
在他所处的空间里,四周都是黑色,黑沉沉的一片,看不见任何一个物件。
但是,在他右边相隔不远的空间里,却是白的刺眼的另一个空间。
他用尽力气,想扭转一下脖子,谁知道,刚一发力,身子就像一下子轻了很多,紧跟着就全部转了过来,由于事先没有准备,他的胳膊一下子就伸进了旁边的空间,感觉伸出去的胳膊像是触电一样,一下子就麻痹了,慢慢的,就灼疼起来,他知道,这是由于温度过高造成的,但是在身体与黑白空间交接的地方,他才感觉到一丝舒服。他觉得身子上下轻飘飘的,他看到了他来时的门,旁边紧挨着的还有另外一扇一模一样的门。
霎时间,他全明白了。
没有生与死的选择,结局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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