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大概和那个小女孩有关……"盖吴冷着脸将晚上遇见那个小女孩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所以,师父一回来就有些情绪不稳。"
"好毒的攻心之计……"袁放搓了搓。[,!]自己圆圆的下巴,"北凉知道主公的忠心不可动摇,终于开始以情动人了吗?"
"什么叫以情动人?"盖吴皱着眉头,"那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
"正是因为只是个柔弱可欺的小女孩,所以才格外让人放松警惕。城守府是什么样的地方?一般的小孩子见到有这么多客人来早就吓得避开了,会在廊下一直等,肯定是有人指使。"袁放呼了口气,"我看将军未必不知道是别人借着小女孩在问她,只是她性格太过刚正,过不了自己那道坎罢了。"
"是这样吗……"那罗浑和陈节对视了一眼,满脸担忧,"我们是军户,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莫说打北凉,就是打自己人也得打,哪有选择的余地。"
"正是如此。"袁放点了点头。
一般军户出身的人家,都会像是那罗浑这般想,他们从小接受到的教导就是这样的,从小习武,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要打仗的,至于打的是谁,一点也不在乎。
他们渴求荣誉,渴求胜利,不会思考战争的本质。
袁放以为贺穆兰是个女人的缘故,所以从小家中不会对她灌输这样的思想,这时候才会被小女孩的话一时所惑,只要在军中和一些老兵聊一聊,说不定就能走出迷局。
但他也不好擅闯贺穆兰的帐篷。
"阿弥陀佛,正因为施主如此宅心仁厚,所以才能一直逢凶化吉,百战百胜吧……"慈心念了句佛号:"若天下的将军都如花将军一般,也就能少死些人了。"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郑宗不屑一顾地说道,"将军就是太习惯当一个好人,有些妇人之仁的意思。"
"郑宗,你乱说什么!"
"什么妇人之仁!"
几人听到"妇人"二字顿时敏感地跳了起来,几乎就差没指着郑宗的鼻子骂了。
"我……我只是随口说的……"郑宗害怕的挥舞着手臂,"你们别这么看我啊!我没侮辱将军的意思,将军那么威武怎么看也不像是女的啊!将军要是女的,那我就是绝世美人了!"
那罗浑几人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陈节恶狠狠地对着地上啐了一口,这才当做他不存在一般将他无视了过去。
贺穆兰心情不好,属下们也是愁眉苦脸,陈节大着胆子打了洗漱的用水送进了营帐,出来后对众人做了一个"她睡了"的手势,他们也只能怏怏的散去。
奇怪的是,第二天一早起床练武的贺穆兰完全看不出之前的迷惑和颓丧,竟然起了个大早练武不说,还拎了郑宗和袁放等人来一起练武。
"主公,主公,你就饶了我吧,啊?"袁放抱头鼠窜,"你们别光看热闹啊!救救我!要我跟着主公练武,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比较快,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啊啊啊啊啊!"
"休要耍赖。"贺穆兰蹙着眉头将袁放滴溜了回来。"我看你最近身材又开始圆了,连出行这么艰苦的环境你都能长膘,等到了三十多岁一定圆的更厉害。你好歹是我虎贲军麾下的主簿,武艺不精通就算了,还长成个大胖子,别人不知道我怎么克扣军粮呢!"
"我天生喝水就长肉啊!啊啊啊!别打我!我真不行!"袁放鬼哭狼嚎地抱住那罗浑的胳膊,"将军疯了!她居然要我围着营地跑十圈啊!我连一圈都跑不下来!"
六千人的营地啊!
又不是六百人!
鬼能跑的下来!
"跑!不跑我就拖着你跑!"贺穆兰将袁放往陈节手中一推,"你陪他跑!"
"什么?我?"陈节一下子蹦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凭什么我也要……好吧好吧,您是将军,您最大!"
陈节泄愤一般地脱掉上衣,往地上一摔,"走吧,主簿!"
"我不要啊啊啊啊!"
陈节把袁放拎走了,留下手足无措的郑宗,手中拿着一把像是玩具一样的木制大菜刀。
"咦?盖吴,我不是让你削一把木剑给郑宗……算了,反正也差不多。"贺穆兰陡然想起盖吴特殊的本领,拿着手中的剑鞘对着郑宗。
"袁放的体质微胖,所以力气虽有,耐力却差,我让他天天晨跑,是为了让他不至于胖的那么厉害,日后要是真有什么事,逃命的本事至少练会了。而你天生胆小,逃命的本事一流,却没有直面敌人的勇气……"
郑宗面如死灰,抖得犹如筛糠。
"可可可可我不想想死啊,我我我哪里打打打的过您……"
"你不必赢过我,只要在我的剑下能躲过三次就行了。我动作会很慢……"贺穆兰一句话还没说完,手中的剑鞘犹如惊鸿一般压至郑宗的头顶,打的他眼泪横飞。
"啊啊啊啊!我连菜刀还没有举啊!"
"见鬼的菜刀!那是我劈的剑!"
盖吴第一个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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