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穆兰全身湿透的穿过一楼的厅堂,准备往后面的小院而去。
这时代的建筑普遍不高,黑山城最高的建筑也不过三层,呼延娘子开的客店能有两层小楼,带独立的院子和马房,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好在现在已经晚了,城门都关了,该吃饭的也吃过了,剩下的都是住店的,否则贺穆兰这么脏兮兮的穿过厅堂,怕是要引起无数人侧目。
‘听闻她背后有亡夫的好友支持,现在想想,确实是不假。’
贺穆兰再见这客店,干净清爽,秩序俨然,这当然是因为呼延娘子确实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但在黑山城这士卒比百姓还多的地方,能这么清净,恐怕不仅仅是她能干的功劳。
贺穆兰又想起了前世阿单志奇的妻子,那位可敬的倔强女子一开始也不愿意接受花木兰的"援助",可到了后来还是不得不屈从与现实的压迫。
即使这不是后世女子毫无地位的年代,鲜卑女子也有很高的自由,但有些事情,哪怕过了几千年,还是一样的。
这样一想,贺穆兰心头的沉重似乎也散去了一些。
她能做出的选择,远比这时代,或者比自己时代的大多数女子多的多。
若说之前所有的自由都来自于花木兰的余荫,那这一世得到的尊重和自由,都是她一点一点从乱阵中拼杀出来的。花木兰留下的本事是让她感恩,可第一次的死亡已经让她明白了,仅仅有过人的武力,并不代表一切……
她似乎隐隐约约摸到了"答案"的门径。
只是很快,这种"感悟"就被陈节咋咋呼呼地声音打断了。
"将军,您总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您了,饭菜都端来了,热水也上了,您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陈节守在厅堂到小院的入口,已经等了有一阵子了。
他和前世一样,热情的让贺穆兰都有些受不了。
贺穆兰低头看了眼自己,又抬头看他。
"咦,您和谁鸳鸯戏水……阿不……"
陈节拍了自己嘴巴一下。
哪有人和人鸳鸯戏水会身上臭烘烘的!
又不是在猪圈里拱。
"您是去刷马了?那肯定要先洗澡!我去准备干衣服,给您擦背!"
陈节兴奋地就要去房里准备。
"不必了,我自己来。"
在这一点上,贺穆兰十分怀念花生。
想起花生,她的情绪又不好了。
陈节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变化,微微有些伤自尊,耷拉着脑袋:"将军是不是嫌我……"
没有花生伺候的好?
"你是亲兵,不是下人。"
贺穆兰回过神,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曾做过库莫提将军的亲兵,但现在依然是将军。蛮古也是我的亲兵,却一直想着能建功立业。你也是大好男儿,别老想着跟着我一辈子,要想想如何自己开门立户,成为堂堂正正地将军才是!"
陈节原本的"职业规划"还真就是抱紧贺穆兰的大腿,跟着他驰骋沙场,待他开了将军府,再去做个校尉别驾什么的……
可如今贺穆兰瞧着他的眼神,真的是觉得他能凭自己的本事当上将军,也不觉得亲卫自立门户有什么不对似的,他原本压抑在心里"光耀门楣"的梦想一下子就跳了出来,让他泪盈于睫。
"是!"
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
"是!将军教训的是!我一定会努力当个将军,不堕您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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