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一看儿子被踹得起不来,登时更加来气,只爬起来一推乔伊,便要跟褚慎拼命。
褚慎不好跟个妇道人家动手,只气得叫董婆子上前,架开那发疯的赵氏。
笑娘眼看着随风那小孩气不过,也要凑上前去为义父助阵,赶紧一把拉住他,然后从柜台里抓了一把碎银子,拽着他一起去旁边的府衙报官。
这开门做生意,总是要打点了衙门的关系的。
褚慎为人性格豪爽,又是舍得钱银的,没几日便与县衙的差役头子混熟了,三天两日的,总是请他们吃酒。
那几个当值的衙役也认得褚家的这两个孩子。
还真别说,褚慎大方,他的这个女儿也上道,见面没有说话,先往他们几个手里各自塞了一把碎银子才道:“我爹的前岳母前来闹事,将店铺砸得稀烂,我爹爹现在被他们缠住,还请各位官爷前去主持公道。”
那几位当值的立刻拎提了棍子一路狂奔去了汇宝斋。
他们可不管什么男女,只看谁是刁民。上前去几下子,便将那岳家高喊杀人了,要偿命的老泼妇按拿住了。
赵老太太和儿子被官差按住,总算捡拾了些许的理智。
不过那岳昆自认为自己有理,而且他如今的姐夫可是乡里的乡绅老爷,想必官差也要给些面子的,便赶紧解释道:“诸位官爷,这实乃家事,我的外甥女年幼好欺,被她继母磋磨,我这个当舅舅自然是要为她撑腰做主啊!”
那些官差懒得听他废话,只要捆了这母子二人走。
笑娘突然朗声道:“官爷,这里人证俱全,还是问清再走吧。今日我在前面替爹爹看店铺,他们两人进来便大声呼喝,后来妹妹乔伊出来,那位婆婆拿油糕给妹妹吃,妹妹不吃要拿给我,他们二人便疯了似的大骂不止,砸摔东西……”
左右的邻居都在,今日的事情若是不梳理清楚,岂不是要有人说嘴胡氏虐待继女?
吴笑笑活了两辈子,深谙人言可畏,当然要替胡氏挣个清白。
赵老太太一听,便气呼呼道:“我外孙女最爱吃这个,却被个寡妇养的野种欺负得不敢吃一口,可想见平日里,那小寡妇可给我外孙女饱饭吃?今日就是见官也不怕,倒是看看,青天白日的,谁敢欺负我的外孙女?”
褚慎听小娘这么一说,立刻也想明白了,便是挥手叫来乔伊,替她抹了抹眼泪,然后问:“且说说,你外祖母给你糕,你为何不吃?”
乔伊觉得今日原本什么都好好的,她也闹不明白怎么转瞬间,就闹得天翻地覆,便哽咽道:“方才在胡婶子的屋子里吃了肉脯子和糖水,肚子发胀,吃不下……便让笑娘吃……”
说到一半,她因为哭得急了,竟然呕的吐了一口出来,汤汤水水尽是好货。
小丫鬟连忙替她拍后背,递送漱口水。
周围的人哗的一下笑了,可不是!这娃娃都吃撑了!哪里是挨饿?
那赵老太太也脸儿挂不住了。
笑娘以前只知道为母则强,可穿到这书里后,她是为女则强了。
她现实里的妈妈又美又有手腕,将她爸爸治得服服帖帖,更有一群蓝颜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她丧偶补位。
可如今这胡氏与她的母亲性情完全不同,软哒哒好欺负得很。
胡氏更跟岳娥不同,没有强悍的母家可以依傍,若真在褚家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生咽了。
今日褚慎前妻的母家,会因为误会乔伊受委屈就闹上门来,摔东西砸人。赶上以后又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再来闹场子的话,若是褚慎不在,胡氏岂不是要吃大亏?
她如今虽然是胡氏的女儿,但是自己却有种没有脱离本职工作的错觉。作为全能经纪人,不光是打理艺人的人设与发展,更要梳理人脉,杜绝隐患。
现在这岳家便是褚家一家和乐安稳的隐患,若是不叫他们知道厉害,晓得收敛,岂不是以后更要得寸进尺?
既然如此,便叫他们照价赔偿了这一地的鹿茸药材,煞一煞乡野蛮气。
于是又出声道:“我们一家子都靠开店营生,他们生闯进来,摔坏了货物,岂非盗匪?怎么会是家事?”
乔伊将话说明白后,赵老太太也自知自己此番理亏,但是不能输了气场,只强声道:“不就是些山货,多少钱,赔你便是!”
笑娘等的便是这番话,她方才默不作声,已经用纸笔算过,此时朗声道:“最值钱的是那根摔断了的参,作价五百两,其他的核算到一处,不多不少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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