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宁叹了口气,前天杨姐她妈领着相亲对象找到警局来,昨天盛遥的前任情人转乘跑到警局门口堵人,今天他们浑身上下没一个好地方的沈大队长又一意孤行地非要回来干活,她觉得这么下去,自己作为这帮人的保姆,白头发都得多几根。
无奈地翻开夹在腋下的卷宗,安怡宁以一种半死不活地声音说:“尸体在下水道里被发现,死者身份已经确定,名叫张晶,女性,九岁,这个月本市已经失踪了好几个八九岁这样的孩子了,专案组那帮饭桶到现在没弄出个二五四六来,莫局急了,把他们解散了,案子转到我们这来。”
“大白天的别瞎说别人,”沈夜熙轻轻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虽然也是实话——尸体只找到一具?”
“咱们的人正在附近搜索。”
“死因呢?清楚么?”
安怡宁顿了顿,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沈夜熙面前。照片的背景是黑黢黢的下水道口,一个带血的头颅面冲着镜头,尽管这肤色泛着难看的死气,仍然不难看出,这生前是个长相不错的女孩。
女孩脸上的表情极度惊恐,安怡宁说:“你看,严格来说,这还算不得‘一具’尸体,其他地方还没找到。”
沈夜熙抿抿嘴,开玩笑的时候眼睛里留下的笑意退了干净,他一言不发地加快了走路的速度,安怡宁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结果超速就导致,到转角的地方正好有一个人从对面过来,非常不幸的是,那人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双方想刹车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了。
一般人手上如果拿着热东西被撞到,都会下意识地往后躲一下,把东西往外送,可是那人第一反应,却是把自己的胳膊肘横过来,挡在沈夜熙和手上的热咖啡中间,滚烫的液体全都洒在了他自己的手上,来人低低地“嘶”了一声。
沈夜熙一愣:“对不……”
“不好意思,我没看路,没洒你身上吧?”沈夜熙话还没出口,对方已经忙不迭地道起歉来,手忙脚乱地接过安怡宁递过来的面巾纸,一边咧嘴一边擦拭烫红了的手。
沈夜熙抬眼看过去,这是个青年,穿着件松松垮垮的黑色衬衫,显得皮肤特别的白,深棕色的头发稍微有点自来卷,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五官上看,好像有些外国血统,是张生面孔。
看这有点单薄的小身板,像是新调来的文职。
安怡宁按住额角:“浆糊医生,你这往哪走呢?您老人家一天得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多少遍啊?”
青年一愣,看了看安怡宁,又回头瞄了一眼他的来路,“啊”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没,我就是坐的时间长了想出来走走。”
“行啦,别走了,向后转,有活儿干了。”安怡宁偷偷翻了个白眼,话音一转,“不是让杨姐跟着你吗?”
“我只是出来倒杯咖啡,转转就回去……”
“咱这位天才,才基本上把咱这层的路摸索得差不多,就没长方向感基因。”安怡宁叹了口气,拍拍沈夜熙的肩膀:“这是咱们轻伤不下火线,光荣归来的头儿沈夜熙。头儿,这个是莫局给队里新调来的姜湖姜博士,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安怡宁点点头:“大家压力太大,上次……上次那件事以后,”她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有点谨慎地观察了一下沈夜熙的表情,话音断了片刻,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才继续说,“莫局特意把姜博士调进来,随时关注大家的健康状况。”
姜湖眨眨眼:“啊,幸会,你就是传说中的沈队!”
传说中的——好像我已经作古了似的。沈夜熙启动陌生人自动程序,换上标准微笑,点点头,和姜湖握了握手,心里琢磨,心理医生随队,他当然双手赞成……不过这位,还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出外勤的时候姜医生一起吗?”沈夜熙随口问。
“莫局说让我一起……呃,沈队不用那么客气的,”姜湖跟在他身边有点局促,“其实他们都叫我浆糊。”
沈夜熙偏头看了一眼安怡宁——莫老头从哪个幼儿园把这小孩给挖过来的,真作孽。心理学?这博士学的可别是日内瓦学派的儿童心理学。
安怡宁每次一看见姜湖那有点不知所措地迷茫样子,就忍不住兽……不,是母性大发,于是瞪了沈夜熙一眼——不许欺负人,用眼神也不行。
沈夜熙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跟队外勤,那姜医生持枪吗?”
“不,我算文职,而且我不喜欢暴力。”姜湖摊摊手,“杨姐也说我不带挺好的,到时候万一真遇到紧急情况和匪徒面对面什么的,我带了也是给别人带的。”
沈夜熙觉得,天下极品全都被莫匆挖到局里当吉祥物了。
这时迎面过来一个男人,三十出头,说不上长得多端正,可是就是让人看着顺眼。男人见到沈夜熙,脸上惊喜的表情不加掩饰,大步走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狠狠地拍拍他的后背:“你可算是回来了。”
沈夜熙这回脸上的笑容不带作假的了:“君子,辛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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