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回过去,他就蹦出来两个字,“姐夫”
我差点没把刚塞进去的一瓣橘子呛出来。
“姐夫你个头。”
“不是,姐,真的,你回头看看。”
看着他笃定的眼神,我小心翼翼的回过头。
他妈的真是余淮,就站在门口,没有任何表情。
我转过身装成好姐姐的样子给他塞了塞被角,嘱咐他早点休息,不过还是顺带着点了一下他缠满纱布的锁骨,结果他疼的在床上嗷嗷直叫。
叫去吧,老娘可不是忍气吞声的玛丽苏。
当我重新朝门口看去的时候,居然捕捉到余淮微微上扬的嘴角,这是再次见面后我看到的他第一个表情。
我关上门,稍微走远了些,才停下来,和他面对面站着。
刚刚的一别太匆匆,我甚至没有仔细的看看他,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我缓缓抬头。依然是千年不变的寸头,黑t恤,和高中的他一模一样,这感觉就像是我只是课间上了个厕所,岁月对他就是这么宽容。
他像是被我盯的有些不自在,手在兜里放了一会儿又拿了出来。
才没有好久不见抱头痛哭的戏码,只有不知怎么才好的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直沉默。
接下来漫长而又尴尬的时间里,我们东拉西扯的也说了半个多小时,无非是他夸我两句,然后说起自己的经历,苦笑两声。
我几乎没有开口。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没来由的夸奖,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怎么去回应他经历的一系列苦难。
尿毒症。
虽然我生物不好,虽然我对这个病知之甚少,但也总算是道听途说的得知了这是个要命的病。所以我还能说什么呢?
安慰吗?
这要是搁高中我大概会这么做,但是现在的我不会了,从大学到社会大学,这7年的历练让我学会怎么跟不同的人打交道。
余淮的自尊心最强,如果我去安慰他,他会怎么想?当我是在看他笑话,还是可怜他。
结果道别的时候,我连一句祝福的话都没说出口,甚至连电话都没留。
但这都不算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从四面八方来的消息彻底淹没了我。
他没去清华。
他没去美国。
他……
我没法形容这几天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总之感觉晕乎乎的特别不真实,刚见面的时候,虽然气他消失这么久,但至少他还是以前那个他。他告诉我母亲得尿毒症后,我还可以安慰自己,没事,他还去了清华,去了美国。
可现如今。
我变的不敢见他,他现在的眼神让我看着特别陌生。
心如死灰,大概就是他这样吧。
但我没办法让他变回以前的余淮,也没立场打醒他,让他振作起来。所以我和他一样,吞吞吐吐的说着谎话,保护着他长在血肉里的自尊。
这天,是我三年来第一次当了甩手掌柜,扔下一堆烂摊子回家睡觉,关掉手机,忘掉余淮。最近发生太多的事,一下子把我7年来没风没浪的生活推到了最高点。我需要好好消化一下,然后再好好的面对余淮。
作者有话要说: 穿穿穿,下一章开始。
☆、一段荒唐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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