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的道理便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玉福公主向来是自信自己容貌的,这话一听,简直心花怒放,嘴上还嗔道:“到底年岁大了不比那些鲜妍的女孩子,现在还能看,再过个十年也不知该怎么办。”
宁王低眉沉思,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笑道:“你既是我妹妹,还怕什么?就算没有那劳心劳力的皇后宝座,一个肆意骄横的长公主之位难道还少得了你?”
自小在宫中长大,除了早早就幽禁冷宫的皇后之外,母亲宫里帝王身边第一得意人,自己也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玉福哪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懂?
要是宁王一开始就说以后给她皇后宝座或者为她后位虚悬,玉福都要考虑一下自家哥哥是不是拿话哄小孩子。
偏偏宁王这时候坦诚得如同个真小人模样,玉福倒由此放下心来,真算是上了宁王的船了。
她伏在宁王身上,又和宁王咬耳朵:“那春日宴时候的人找着了没有?”
宁王说:“还没有。”
玉福眼底闪过一丝狠辣:“要不然——”
“可不成,你别乱来。”宁王皱一下眉,“等我成功了你想怎么样都行,但现在不成。那湛国公府也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东西,再有,若是听见的不是湛国公府的人呢?想那人只要不是我几个弟弟的人,便不敢随意说出去,你要真这样一做,岂不是打草惊蛇,逼得那人狗急跳墙?”
听到这里,玉福才算罢了。
此后一番亲昵狎笑自不必再提。
此刻的湛国公府内,邵劲正将一个盒子交给跑到二门处的棠心。
这里头是他送给那个小萝莉的礼物。
——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徐佩东处读了小半个月的书了,学习过程不必多说,反正说多了都是泪。不过关于这点,徐佩东除了在最开头的时候纠结一下之外,也真没有嫌弃他,反而还特意找了点入门的书籍给他,又在了解他的思维方式之后每天都抽些时间专门和他单对单的聊天。
说实话,这个待遇邵劲足有十年时间没有碰见了,真的受宠若惊感激涕零——要不他还真以为这个世界全是神经病呢!
不过越喜欢这里的环境,邵劲就越惦记着之前帮过自己的那小女孩。
他后来也旁敲侧击的问过何鸣何默好几次,确定对方不是不想说,是真不知道自家表妹为什么要帮他,还反过来问他和那小丫头相处的细节。
可是哪里有什么细节?
邵劲现在回想起来,除了第一回在大慈寺自己撞掉的那个铃铛之外,春日宴上他和对方相处的每一步,对方的目的都特别的明确——只为了将他引到宴席上让他成为徐佩东的弟子——而除此之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邵劲觉得徐善然一定有什么事情要他去做。
但问题是他们两个见面都见不到,徐善然那边也完全没有这个动静这个意思……
既然怎么都想不通其间的道理,邵劲也不为难自己多去思考。反正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所以他开始转而琢磨着要怎么要感谢小丫头的“仗义相助”。
当面道谢再许诺?——虽然他对自己的承诺还是有点信心的,但现在条件不足倒显得他像是个大忽悠。再说他还真不一定能见到那小丫头。
送礼物道谢?——这个肯定要的。但问题是要送什么样的礼物,那小丫头还缺什么,会喜欢什么呢?玉石?首饰?街面上的小玩意小零食?前者他估计没能力买来小丫头看得上眼的,后者真要送出去,好像太没有诚意了点,再说就他所知,那小丫头的义兄已经这么干了……
这个时候只能说一句“白富美真是太讨厌了”吧!
邵劲在将匣子交给棠心的时候又在心里悄悄的嘀咕了这么一回,他把匣子交给棠心,看着棠心小心收起来之后,又把一个小小的布袋拿给对方。
棠心眨了一下眼,眼底有点疑惑。
再成熟也都还是小姑娘啊!邵劲笑着将布袋给了棠心:“刚才那是给你五姑娘的,这个是给你的。”
棠心屈膝笑道:“谢公子赏。”
邵劲有点牙疼:“是送的。”
棠心没有明白这两者的差别,心想多半是为了叫她好好把东西送到姑娘手上吧!其实这也是姑娘特意吩咐了有关邵劲的事情东西要专门递给她看,要不然面前的公子哪可能随便把东西传进去呢?
她思忖着也不再多话,离开二门之后,窥了个空便往徐善然的不及居走去。
虽然她现在依旧还没有调回屋里重新当大丫头,但在春日宴之后,她的处境突地又变了一个模样,周围的仆妇小丫头又开始叫她姐姐,原本每日都会去各处帮忙的那些事情,这次她一走过去,那些仆妇就忙说“怎敢劳烦姐姐”,自顾自的便把事情做完了——仿佛一觉醒来,整个世界又变了一个模样。
所有的一切改变,都不得不叫她明白一件事情:
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有再继续这样做下去,我才能真正好起来,真正救我自己——
棠心来到徐善然屋子里的时候,徐善然正呆在自己的那个小书房。
她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过来的十次里头有九次姑娘是在小书房里做事的。她并不真正去打扰姑娘,只找到了绿鹦,悄悄儿将匣子交给对方之后,便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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