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哲笑起来,他怎会不知道秘书心中所忧虑?
“是我疏忽了。”他轻敲座椅扶手,“你说该怎么做?”
“我建议由您信任的第三方,将现金交给沈女士,这样不留电子记录,沈女士方面应无异议。”钱秘书挺一挺胸。
“那么——谁是我可以信任的第三方呢?”安亦哲问。
钱秘书噎住。
是啊,谁是可以信任的第三方呢?
安亦哲将手边的文件卷起来,轻拍一下钱秘书的肩膀,“这件事就交给我自己来处理罢,你不用操心了。”
“是!”钱秘书垮下肩膀。
安亦哲只做没有看见,重又埋首文件当中。
晚上下班,安亦哲例行回家吃饭。他平时住在离市政。府办公室比较近的公寓里,周末回家探望二老。安父安母已经退休,早已经搬离市委大院,在老领导英老先生家附近,购置房产居住,方便老领导老下属之间走动,闲来无事,凑在一起下下棋,聊聊天,解解厌气。
更要紧是,安大哥娶了英二姐,两家更多一重儿女亲家关系。
安亦哲进门,看见父亲与大哥在客厅一侧下棋,母亲坐在沙发里,一边织毛衣,一边目不转睛看电视,大嫂则在客厅另一侧看报纸,谁也不干扰谁,相安无事。
他淡笑,“爸,妈,大哥大嫂。”
安父与安大哥朝他摇一摇手,算做招呼,安母听见小儿子的声音,总算从鬼哭神嚎的年代戏中抽身片刻,笑眯眯道,“阿二,饿不饿?快点把东西放下,洗手吃饭。”
即使已经三十岁,他和大哥在母亲嘴里,永远是阿大阿二。安亦哲向母亲点头,表示知道了。
另一侧看报纸的女士抬头,笑睨一眼,“弟弟回来了。”
赫然竟是酒店人事经理。
安亦哲淡笑着又叫了一声大嫂。
安亦军太太,英杰英女士笑容更深,合上报纸,起身招呼客厅彼端安家两父子,“爸,亦军,亦哲回来了,你们的棋局先停一停,可以开饭了。”
在棋盘上厮杀得难分难解的安氏父子这才放下棋子,双双起身走向饭厅。
安亦哲放下公文包,脱去西装外套,一并放在沙发里,转进楼梯下洗手间,洗干净手出来。
饭菜已经上齐,六菜一汤,俱是家常小菜,一家人围着圆桌吃饭,气氛平淡温馨。
席间安母问安亦哲,“阿二,英生婚礼上的女孩子,是你女朋友?”
安亦哲携女伴在英三婚礼上走一圈,比之新人从婚礼上消失,还要引人瞩目。谁还留意一双新人的去向?!
从年轻的安副市长与神秘女郎外形是否登对,到两人是否已到谈婚论嫁程度,无一不成为八卦焦点。
连当事人的母亲,都不免好奇。
可惜老太太是安家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余人都知道他那是救场如救火,演戏罢了。
安父安大英杰三人交换眼神,一致决定此事还是由安亦哲自己交代为妙,免得老太太埋怨他们知情不报。
安亦哲听了,看一眼作壁上观的父亲与兄嫂,随后悠然一笑。
“您喜欢不喜欢?”
安父听得眉毛一动。
安大哥英二姐交换眼神:来了,来了!
安母想一想,“远远看着倒是挺好看的,就不知道人品怎么样?有时间的话,带小姑娘一起吃顿饭。”
安母并无门第观念,她自己也不过是大字没读过几个的农村妇女,也没有什么伟大情操与高尚觉悟。当年丈夫从英老先生的警卫员做起,后经提拔,一路做到商务部副部长助理,可谓飞黄腾达,她也不过是在家里操持家务,带大两个孩子,不给老安在内务上增添烦恼而已。
如今两人都已退休,闲来无事,只想含饴弄孙。
奈何大儿子大儿媳妇,结婚多年,始终不见动静。老太太盼啊盼,等啊等,借一句歌词,那叫等到花儿也谢了,也没等到孙子或者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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