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太突然了。
文鹿鸣扶住我,说让我镇定一点。我说无法镇静。刘局缓缓告诉我,说令狐飙的死的确是一个意外,一个谁也没有想到过的意外。
我就问,现在他在哪?我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局就说,令狐家族的人,已经将他的尸运回越南西贡了。刘局说按着令狐家族惯有的传统,令狐飙应该被水葬。
水葬?
我听了,就说我要回西贡。
刘局就叫我冷静。他劝我最好能回国。
文鹿鸣就说,我现在是飙哥的未婚妻。他说我的手上戴有飙哥的玉扳指。他说我是令狐家族的新成员。他说站在我的立场,我完全应该去西贡。
他说他会送我去。
我听了,就忍着悲痛对文鹿鸣表示感谢。
刘局说,我一定要节哀顺变。他说人的生命就像树叶一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说我不想听这些。
我觉得他冷血。
刘局就看着我手上的扳指,又说了一声:“水芳,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希望你能坚强。”
我说,我会的。
其实,我虽然这样歇斯底里,但对于令狐飙会遭遇种种噩耗,心里也曾有过种种的预想。
我只是情绪难平,我只是不甘心。我只是不想就失去这样一个我的灵魂伴侣。
是的,令狐飙就是我的灵魂伴侣。虽然,在四年之前,他离我有万里之遥。但命运就是这样奇怪。有缘分的男女,不管相隔有多远,命运总会使他们相遇。
我觉得,依我这样一个年龄,相遇飙哥可谓正逢其时。可对飙哥来说,就未免有点沧桑了。
飙哥三十几,人生经历不可谓不多,但他始终保持了一颗赤子之心。
刘局终于告诉我,令狐飙近年来,一直在为中国的国家安全情报局工作。他说,令狐飙是他的朋友,真的朋友。他说,实际上,令狐飙随时可以退出,但为了打击云南边境贩毒,他一直和那些毒枭斡旋。刘局说令狐飙为禁毒事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他说他是英雄。
我不想听。
刘局走了,他说我只要不放弃希望,明天总是美好的一天。
这种略带文艺范的话,从安全局干部刘局嘴里说出,总觉得有那么一点诡异。
文鹿鸣带着悲痛的我,连夜赶往越南西贡。他告诉我,令狐飙的谁葬仪式在西贡海边。他说赶到那里,掐算时间,令狐飙应该已经入海了。
我说我不信,我说我是他的未婚妻。我说他们令狐家族留在南亚的亲戚,都该知道。我说我和表哥订婚,是登了报纸的。
文鹿鸣就点头。但他说,既然令狐飙受了伤,为防尸体腐烂,应该很快就会下葬。我赶过去,十有**也就是在水边祭奠一番。
文鹿鸣说的很平静,从他的眼角眉梢里根本看不出他有多么悲伤。
是的。他当然不会悲伤。他不过是飙哥生意上往来的一个普通的对手。我说,你这样说,可知我心里有多么难过。
文鹿鸣说,他懂。
到了西贡海边,我赶到葬礼现场,果然飙哥已经推了入了大海了。我在葬礼现场,没看到飙哥的爷爷,更没看到飙哥的父母。我见到的,都是我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们见了我,主动地围聚了过来,安慰我。他们说他们是令狐飙的朋友。他们的装扮自然都是黑衣黑领带黑裤皮鞋,看着看着三十出头的年纪,其中百分之九十是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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