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姑娘的口音,有点像是福建人。
就着哪张灯,我看清了她的长相。这女人很年轻,看年纪比我还要小上一点。她笑起来稚气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女孩。
我问了,她说她就是福建人。我不明白了,问她干啥往北走,坐舟山的船?她说她一直在浙江打工,这一次,是个机会。
机会?
在这艘船上,说话是自由的。
“怎么……你不知道吗?”她还反问我,她说她叫招娣。
我知道啥?我看着她,能告诉她,我是被人胁迫上了船的吗?
“我们这些人,都要去出国打工。”她低低地告诉我,说要去的地方是迪拜。那地方是中东一个国家,富得流油。
我就问她们去干啥?
招娣就笑:“做服务员啊。我听中介的说,在迪拜一年就能赚二十万。我想干满三年,回来六十万就有了,我就什么也不愁了。”
原来……她们是出国打黑工!我的心里,一下想起了贵。贵虽然苦,但那是香港,好歹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但迪拜……我的印象里,那就是沙漠里一个很小的国家。我听贵说过,遍地的石油,的确有钱。
但我种觉得哪里不妥。我就问,咋不见你们的行李?
招娣就说不用带。中介老板说了,啥都不要带,只要人过来,就行。
我就问那中介的老板也在这船上吗?招娣就摇摇头,说不在。反正上了岸,会有人接应她们,坐车走6路,再绕过几个国家,或许就到了。
招娣说她就读到小学,啥国和啥国的都在哪,脑子里一点没概念。反正,这么多人都跟着出来了,中介的老板也不可能骗他们。
我听了,就不做声了。忽然,我问招娣在哪里下船。她说不知道,都听开船的人的意思。
我的心里就更是沮丧。要是我能和招娣她们混在一起,在下船的时候,躲过那三个男人的视线,然后再想法找当地的居民求助,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这个叫招娣的女孩,说她啥都不知道。她说她们福建那边的人,出来打工的不要太多,都赚了钱了。近的去菲律宾,远的去非洲。招娣夸张地告诉我,说是黑非洲,还不像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黑人,说他们的头眼睛乌黑的不像话,说他们那边的人都去非洲淘金了,回来盖神气的大房子。还有男的,干脆就在那边娶了非洲女人做老婆,生了孩子,也是乌漆墨黑的,呆了回老家。一村子的小孩都跟在后面跑。
招娣说的兴致勃勃,但我哪里有心思听。我听见船抛锚的声音,我知道我已经在海上了。
我想,那三个男人应该很放心我,除非我想死。
我告诉招娣,说我是被绑架来的。
招娣不相信,说我讲笑话。我说是真的。
我皱着眉头,眼眶里噙着泪水可怜巴巴的样子,她有点信我了。
“真的?”她低声问我。
我点点头。我就说我认识一个朋友,他们不好对我的朋友下手,就来找我,拿我的安全逼迫我的朋友。
招娣听了,嘴巴都张成了o型。“那……我帮你去问问开船的人?你不说,他肯定以为你和我们一样。”
我一听,眼睛就亮了,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但我很快失望了。
招娣自告奋勇地去驾驶室里找船老大。得到的答复是:姑娘,这是海上。我们只管收钱,别的一概不问。
招娣垂头丧气地进了来。
“水芳……那你咋办啊……”她同情我,不放心我。她知道我叫水芳。
我说,反正他们也不要我的命。但就是难熬啊……我说我家里,一大摊的事呢……
又过了几个小时,招娣说要大便。她取出一个袋子,就地解决。然后提了那袋子从船舱里走出来,扔进大海。大家吃了东西,是船上的。66续续的,不是你,就是我。船舱里更是一股浓郁的屎尿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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