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走廊,远远听见班上的喧闹声,贺兰诀加快了脚步,心轻轻跳了跳。
七班已经炸开,经过一个学期的磨合和一个寒假的分离,大家的感情显然发生了质与量的飞跃,相亲相爱,相爱相杀,融洽得像一锅乱粥。
贺兰诀一眼看见自己的座位。
讲台下坐了个男生,初春天气渐暖,他脱了羽绒服,换了件稍薄的夹克,头发剪短了些,鬓角干净清爽,她甚至看见了他耳后的助听器一角,或许是桌面太空荡毫无遮挡的原因,他明净地亮出了自己,高的眉棱,漆黑的眼睛,跌宕起伏的侧脸曲线和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她走进去,和周边同学打招呼,笑嘻嘻地说新年好和我想你了,而后坐在自己位置上。旁边人抬起头来,偏首转向她,表情照例是平和的,不过他的眼睛很亮,像溪里清澈的黑色鹅卵石,照着人心底也是肆意明亮的。
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瞬,各自抿了抿唇,不约而同地说。
“你来了。”
“好久不见。”
况淼淼和顾超也过来打招呼。
他们从老家带了些特产过来,分给班上同学。
顾超拍着廖敏之的肩膀,又对贺兰诀恢复了那种似笑非笑,模棱两可的神色。
况淼淼单独给贺兰诀送了一份零食,被贺兰诀微笑着拒绝了,分给了左右同学。
“你还怪我吗?”况淼淼微有失落,“我解释了很多次……”
况淼淼给贺兰诀发消息解释了很多次,贺兰诀无动于衷——ktv的门不是无缘无故关上的,有人故意在使坏。但诚然如况淼淼说,有人说她已经离开,她或许也真的没有注意她的书包外套,或许那天朋友实在太多了,顾超也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可已经相处了一个学期,况淼淼应该知道,贺兰诀绝对不是那种不声不响就会离开朋友,甚至连离开都不告知一声的人。
“没关系啦。”贺兰诀摆摆手,“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还是好好学习比较重要,大家也还是朋友。”
付鲲鹏此前也联系过贺兰诀,用惨兮兮的语气道了歉,晒过自己的伤口,贺兰诀是被触目惊心的伤口镇静下来,波澜不起地切断了这段联系。
傻事做过一次就可以,有些经历不愿意再回想,也只能留在心里默默地自我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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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堂课是班会,除了三申五令班级纪律和学校规则,范代菁留下一句:“本学期的位置大体不变,不过可以小范围调整,如果有换座要求,可以单独找我。”
虽然不换位置,但小组之间有平移,靠窗同学移到中间组,中间组的同学挪到两边。
考虑到廖敏之的特殊,他的位置没有动,范代菁想了想,也把贺兰诀摁住不动,把第一排的其他几桌同学位置打乱,做了个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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