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35章（第1页）

拥挤的空间里，很多人从桔年身边来来去去，如同一个个暗色的y影。巫雨，艳红的石榴花下懒洋洋地闭着眼睛的巫雨，在浅淡清风中朝桔年露齿微笑，身边洒落着碎金一般阳光的那一个人，他也是这y影中的一部分？

桔年没有抱着找到巫雨的希望，可是又不甘心离开，像个傻瓜那样呆呆地站着，直到有人在暗处扯住了她的手。

她心中一惊，扭头看到熟悉的小光头，这才惊喜地笑了起来。巫雨却没有笑，他们好像都张嘴说了些什么，可是音乐的声音实在太大，谁也听不清对方的嘴里吐出来的是什么内容。

巫雨不由分说拖着桔年的手往外走，出了大门，世界顿时为之一静。

&ldo;你跑这里来gān什么？谁让你来的？&rdo;大概是还没有适应外面的安静，巫雨的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

&ldo;来找你。网吧里的人告诉我的。&rdo;

桔年好像听到巫雨扭头咒骂了一句，但她没有听清。

&ldo;你不高兴了？&rdo;她定定看着巫雨问道。

&ldo;桔年，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我会去找你的。&rdo;

&ldo;这又是你该来的地方？巫雨，明天要考试了！&rdo;桔年觉得自己应该有千万个理由阻止巫雨出现在这里，可是她好像说了最苍白的一个。

巫雨低头笑了起来，&ldo;考成什么样有区别吗？桔年你听我说，你回去好好复习，以后一定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成为有本事的人，过上好的日子，你的生活应该是这样。可是我跟你不同。&rdo;

&ldo;你第一次说我们不同，以前我一直觉得我们是一样的。&rdo;桔年的声音很低，&ldo;巫雨，你也跟我离开这里好吗。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也不喜欢你身边那些人。&rdo;

巫雨的沉默让她觉得她的要求是无理的。在此之前桔年从来没有想过，她的不喜欢又能左右巫雨什么呢？

果然，巫雨的笑容变得无奈。

&ldo;傻瓜，假如我也说，我不喜欢你现在的生活，我不喜欢你身边的那些人，你能改变吗？你能做到生活里只有我一个人吗？&rdo;

巫雨的这句话其实是设问句，他自己心中是有答案的。

可是桔年说：&ldo;我能！&rdo;

她的回答是那样斩钉截铁，她心中的那扇门只敞开过一次，如果巫雨走不进来，那她就只剩下自己和无穷无尽的风景。

&ldo;我能的，巫雨。我们永远像以前那样，永远不要改变……&rdo;

或许桔年的内心深处已经感觉到了不安，只有不安的人才会不顾一切地说到永远，因为害怕，所以需要qiáng有力的词汇来安慰，能不能实现那是以后的事，至少这两个字可以让我相信还有以后。

巫雨仍是微笑。

&ldo;可是我不能，桔年，对不起，我不能。&rdo;

誓言本是尘世里最无望的祈盼，难道她竟不懂？

桔年喃喃地吐出几个字，&ldo;哦，这样啊。&rdo;

&ldo;那我回去了。&rdo;她沉默了一会，慢慢转身离开。

她已经走到红绿灯的路口，马路对面也是如此，看得见，过不去。

巫雨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

&ldo;桔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rdo;他似乎想解释，可是辞不达意。&ldo;那个地方，还有那些别的人，至少他们不会在乎我是个杀人犯的儿子。&rdo;

&ldo;我也不在乎啊。&rdo;桔年说。

&ldo;我知道。可是我有的记忆你也有，你就像是我自己。&rdo;

绿灯亮起，桔年看了巫雨一眼，他的脸庞一如既往的清瘦，刚才跑得太急，没有泛红反显得苍白。这个男孩，他在桔年心中是那么地好。

桔年忽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碰触巫雨的脸颊，手指触到他的肌肤那一刻却惊醒了过来，闪电般地收回了手，羞赧得无地自容。

巫雨的脸上也有了淡淡的困惑。

&ldo;呃，哦，那个，我，我看到你脸上有一滴汗。&rdo;桔年仓皇解释，也不管是不是牵qiáng。

巫雨一听，也赶忙笑着用手背去拭了拭自己的面庞。&ldo;刚才跑得太急了。桔年，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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