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索莉缇雅完全无法理解云所说的内容,但是她却感觉到全身发冷、如堕冰窟,云的眼神是迷茫而疯狂的,这种眼神她以前不曾见过,但是她曾经被警告过,有三种人不要惹。
迷茫者和疯狂者,无论是哪一种,他们的世界里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而一般这两种人都会同时兼具第三种人的特性,那便是,执着。而这三种人,无论哪一种,都只会带来灾难,对他自己,又或者周围的人。
这是母亲的告诫,她那善良而聪明的母亲的告诫,索莉缇雅从来不敢忘记,但是现在,她,早已,别无选择。
第九章 迎接
赛雷特,魔界中人类的骄傲,人类三强国之一,又或者可以说是人类中的最强,所谓三强其实不过是因为上层人物的掌控而刻意维持的而已,在这族群众多的魔界大陆,便是天性喜欢争相互斗的人类也知道,团结,才有活路,至少,在一定范围内的团结是绝对需要的。
赛雷特王雄才大略更是雄心勃勃,年轻时候的他想要一统人类好改善人族在诸族心中的地位特别是想改变几千年来魔族总是把人族当成炮灰的宿命。
赛雷特日益强盛的国力给了他实现梦想的基础,但是他却没有实现的机会,风华的惨剧更是仿佛血腥警告似的摆在他的面前,来自主人的告诫让他震惊震怒却不敢稍露。
他没有实力,所谓的强国实力在魔神王陛下的面前,等同虚设,不用说至高无上的魔神王陛下,便是他麾下的那几位追随者,根本就不是人类所能对付的,赛雷特王甚至怀疑就算是全部人类合在一起对付他们其中的一个都无法损伤他们哪怕只有一根头发。
他的怀疑是正确的,事实上,十一年前归来的长公主殿下孤身一人毁灭了整个风华之后,她根本连一点点累都感觉不到。就算是传言,也不由得他不信。
而这已经是最仁慈的惩罚了,他同样相信,他们的作风,一向是将连罪发挥到极限,比如说,某一个种族的某一个个体冒犯了他们的尊严,那么他们所得到的惩罚只有一条路,那便是灭族。
也许是因为人族人口的基数实在是太大了,也许是因为魔界中除了人族外实在是再找不出其他任何一个繁殖如此迅速最适合充当炮灰的角色了,总之,仁慈的长公主殿下并没有将罪大恶极的人类灭族,而只是毁灭了罪魁祸首的风华一国而已。
但是,原本蠢蠢欲动的人类各国筹谋了多年的振兴大计却同时就这么搁置下来,静寂无声,没有人敢质疑长公主殿下的裁决,没有人敢质疑魔神王陛下的威严,同时,人类的首脑们终于明白,那些有着超高等魔族名号的他们,同样不是自己所能敌对的存在。
所以,即便早已拥有将其他的两个人类“强”国吞并的实力的赛雷特王,只能等着,只能干等着在主人的意思下,或战或和,他无法违抗,因为,他的主人,就是魔神王陛下最心爱的女儿,以一人之力屠尽风华上下的长公主殿下,超高等魔族中的超高等魔族!
赛雷特王原以为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转机竟然会出现得如此的突然,突然得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一次试探一个陷阱,但是他旋即自己否定了这种可能的存在。
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也没有必要,长公主殿下如果要消灭赛雷特或者扶植另一个皇室代替,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她愿意,她便可以做到,根本用不着试探啊陷阱什么的。
所以,他认为,这是很有可能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天赐良机!
但是很快的,他笑不出来了,不仅是因为那个神秘魔人的嗜血他的疯狂,更是因为就在他终于相信这是一个天赐良机的时候,长公主殿下的指令已经到达了,而随同到达的,还有长公主殿下座下亲信血魔将。
赛雷特王小心地陪着笑,笑得他的脸部肌肉都要抽筋了,血魔将的凶名在于昔日兽人虎族“叛乱”一役,当时长公主殿下奉命追杀叛逆不在魔殿,血魔将亲自出手,带着五百血卫,将虎族屠尽,虎王班加拉什更是被他亲手撕裂,凶残狠辣是魔将中最为有名的一位。
魔族看不起人类,人类是卑微的下贱的肮脏的,但是审美观却差不多,所以,当血魔将将赛雷特的王后拉进房间之后赛雷特王没有意外,只有苦涩,但却也只能听着自己妻子的惨叫哀嚎,恍若未闻,这一天,是云向索莉缇雅询问之后的第六天。
车辕滚滚,长久的旅途安静而沉闷,无论是第一次离开莱普的索莉缇雅还是从来不曾出过古茵帕斯古堡的歌茜蒂雅,在漫长的旅途之后都感觉到身体的疲乏,到达目的地的欢喜并不能驱散她们身上的疲劳。
歌茜蒂雅还好一点,但一路上还要伺候着云包括各种让人疲惫的“运动”的索莉缇雅却终于抵不住劳累的侵袭,在勉强安排好一切之后便窝在床边打着盹,跟着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她当然知道什么才会惹他生气而什么东西他根本就不在意。
云背着歌茜蒂雅走在陌生的路上,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
不过他们的目光他却并不陌生,记得当时走在天梦的街上的时候,周围的人看着他的目光也是这样子的,那时候,绯羽在他的身边,岚儿也在他的身边,而现在
云的目光渐渐冰冷,再感觉不到一丝温度,都是骗子,都背叛了我,不可原谅,无论是欺骗了我的绯羽还是背叛了我的岚,都不可原谅趴在他身上的歌茜蒂雅仿佛感觉到寒冷似的抱得更紧了紧。
云的手陡地握紧,心念浮动引得他的杀气大盛,但是这并不是他握紧自己双手的原因,而是因为,他感觉到,杀气!狂野而粗旷的杀气,仿佛他曾经遇见过的那个人!
“铿!”红色的剑斩在云的手上,却发出了金戈相交的前奏,云的双眼中涌起一阵不屑的笑意,仿佛轻蔑,他不是他,那柄寒血已经被自己所折断了,而那个继承“寒血”的人,已经疯了。
这么想着的云右手轻挥,剧烈的风罡却如利刃一般呼啸而过,只是周围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看不到其他的人,否则围观者的下场只有跟那些屋檐伸出的菱角一般,被齐齐削断!
被云异化版的风刃逼退之后,来犯者竟不怒反喜,脸上露出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配上他那十七八道的伤痕更是丑得无以复加,而这时,云才看清他的样貌。
红色的头发,红色的盔甲,红色的剑,他的整个人仿佛从血池中捞出来的一样,而其他稍微正常点的部位则布满了伤痕,只有他的眼睛是例外的,带着淡淡的,飘逸的紫色,一如云的双眼。
“血卫一。”血魔将的血卫中排名第一,所以名为血卫一,需要消遣的不仅仅是血魔将,他手下的血卫同样需要,所以他现在在这里,因为他感觉到剑气,血腥而疯狂的惨烈之剑。
他的声音是嘶哑的,仿佛刀割过布帛时发出的裂声,他的眼神却是狂热的,仿佛燃起了一团火焰,这种眼神,歌茜蒂雅这段时间内看得多了,所以,她闭上了眼,不想看那同样升起的血色的雾。
她们背叛了我,但是剑,却从不曾背叛我。云略有些失神地想着,看着那摆出了熟悉的剑礼的血色男子,他的眼神中有一丝莫名的神光在凝聚,终于,他轻轻回礼,虽然他的手中已没有了剑,他的姿势却无可挑剔。
“云。”
血卫一的双眼中瞬间爆起的神采仿佛大街上多了两轮小小的太阳,魔界的太阳是红色的,跟魔界的月亮一般,是血红血红的,而血卫一的眼也是血红的,淡紫上浮着的血雾。
他的剑没有鞘,要杀人的剑要鞘干吗?他的手便是他的鞘,出剑时划出的鲜血没有滴下仿佛被手中的剑所吸收了一般,那把剑,更加的红了,红得像血,又或者那根本就是血所铸成的。
他的剑当然不是血铸成的,他没有那种实力,也不可能有那种实力,但这把剑却是吸着他的血长大的,不仅是他,每一个血卫士,都跟血魔将大人一样,有着这么一把剑,这是器魔将大人的杰作,也是血魔将大人的恩赐。
这把剑一开始并不是红色的,而是黑色的,浓黑如墨,血魔将大人在将剑赐下的时候曾经说过,当剑变成红色的时候,那么便可以开始追赶他的步伐了。
魔界中并不缺乏战斗,同样没有人会介意战斗。血卫一是这样,血魔将同样是这样。血卫一的剑已经是红色了,但是他却没有向血魔将大人挑战,因为他知道,血魔将大人的剑早已经是血色。
浓稠是血,血红如墨!
“拔剑!”血卫一怒吼,他不介意杀死手无寸铁的弱者,就算是妇孺,因为,在这片大陆上只有强者才有生存的资格。但是他却不能容忍对手对他的轻蔑,这是对他这一个忠诚魔神王陛下的高贵战士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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