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两的价码,我也没法子再往上加。
平日里,你还是照从前那般待她,我现在明白了,她知你的好,抹不过你的面子,才答应下来写字的活。唉,关于写字的事,你打听下,要是她不介意,愿意拿我们家的活当练字,我门下的客人有这活,还是想请她赐字。”霍香沉浸于在她的思绪里,她身边的妇人从怀里掏出一捆纸张,赶紧递给江婉沐后,她低声说:“少夫人,姑娘,我去找刘婶子说一会话。”
江婉沐和惊醒过来的霍香同她点点头,那妇人出去后。江婉沐低头瞧着翻翻要写的字,抬头见到还是怔怔瞧着自已的霍香,想着她刚刚突如其来的那句话,她笑着轻轻摇头冲着霍香说:“霍香,你是藏不了心事的人,你有事要问我,直接问吧?”霍香满脸绯红着开口问:“小懒,你写的字是不是非常的有名气?我们家给你的价码低得离谱?”
江婉沐望着一脸忐忑不安神色的霍香,她轻笑起来说:“有间书肆东家大叔说我的字,还有极大的进步余地。霍香,你当日为我接下写字的活,一定在你家夫君面前,为我说了无数的好话,那价码上面也为我争取了许多。我们两人相处这么久,你也知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是一个极其怕麻烦的人。只要你夫君能摆平你们家的人,不要让那些闲人过来烦扰我。我对接他手里的活,看在你的面子上,还是愿意接下来,反正我平日里也是要练字的。”
霍香顿时眉开眼笑起来,瞧着江婉沐平铺开纸张,开始磨起墨砚,她过去伸手要帮忙。江婉沐笑摇头说:“你一会把纸上湿墨吹干就好。”烛火闪亮着,霍香把江飞扬兄妹两人安置在榻位上睡下,转头望到停笔收拾的江婉沐,欢喜的说:“小懒,你全写完了。”江婉沐笑着点头说:“等到墨汁干后,你可以折叠起来。还有我会写字这事,用不着大惊小怪的同旁人提起。”
霍香低声说:“我夫君已同我打过招呼了,说如果太吵,你便会搬走。”她说完后,又笑着欢喜的抬起脸说:“小懒,我夫君说我眼光比他好,竟然识得你这般的好人。他以前瞧着我多少会露出一些不耐烦的神色,今天我们在回来的路上,他对我说许多的话,还说女人多了麻烦,让我把家中两个通房打发走。还说,他以后会听我一些话、、、。
江婉沐瞧着欢喜神色的霍香,她的夫君陈穹自是比她要重利些。商人重利是本份,陈穹从小就跟着父辈行商,自是看事从利上来看。霍香重人情味,心地也纯善些,平日里待江婉沐想的也是帮衬她一些生计。俗语说得好,好人有好报,有时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陈穹现时能注意自家娘子的好,日后霍香在陈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霍香走时欢喜的同江婉沐说:“小懒,你相信我,你一定会有好报。”江婉沐笑着送别她,听到院子门外陈穹过来接她的声音。她回到房间吹熄烛火,上榻位时,想起偶遇的连皓,她还想着今夜会不会难以入眠。结果她闭上眼睛,片刻后已睡熟下去,真是心宽天地自然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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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相见不相识 4
连皓黑沉着一张脸,往王府内走去。**近晚餐的时辰,王府各条路上,自然是有来来往往的丫头们,她们远远的望见他挺拔的身姿,一个个脸蛋不由自主的粉红起来,有些还忍不住咧嘴微微笑起来。只是等到连皓走近后,一个个望着他凶神恶煞般的神情,无一人敢上前去问候,只能屏气凝神的低头停在路边,由着他狂风扫过般刮过去。
连皓直接行进老王妃的院子,冲着迎接过来的管事夫人问:“祖母,在哪里?”管事妇人瞅着他神色,赶紧开口说:“老王妃在自已的房间里面。”妇人的话音一落下,连皓已大步大步往那处行去。他直接伸手推开老王妃的房门,倚在桌边的老王妃,听到动静略有怒意抬起头,望到进来的连皓,脸上没有了怒容,露出慈爱的笑容。
连皓走到老王妃的身旁,一直照顾老王妃的中年妇人,瞧着他的神色,对房内服侍的丫头们示意她们一个个闪出连皓立定在老王妃身边,瞧着房内那位妇人客气的说:“一会你进来照顾祖母,我有话要同祖母说。”那妇人笑着对老王妃和连皓行礼,低声说:“我会守在房门外不远处。”
房内没有旁的人,连皓倚着老王妃身侧的凳子坐下来,他的头轻轻靠在老王妃的腿上,好半天不开口说话。老王妃的手轻轻抚过他的头发,轻声问:“木头,你在外面受委屈了吗?”连皓趴在她的腿上轻轻摇头,沉声说:“祖母,从小到大,就没人能让我受委屈。我只是心里很难受,只想听祖母说说话。”
老王妃听他的话轻轻的叹一口气,她的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抚连皓的头发,低声说:“木头,人这一生不可能事事都很顺利·总要碰到些不如意的事。不说旁人,就说你的祖父,外面的人都瞧着他一生顺遂,可是在他年少时·宫里曾有心要撤王府。说来说去,还是家祸难挡,本来这些事情,不应重提。何况那件旧事,我也是进王府后,自已拼凑出来的真相。
你祖父的祖父,人近中年极其宠爱一个妾室·偏偏她所生之子,比你祖父的父亲显得聪明伶俐。那位老人家半生英明,临到后面竟然生出宠妾灭妻的念头。**宫内君上英明,自是容不下这样的作为。好在他还来不及执行,被一场大病夺了性命。你祖父的父亲接了王位,从那时起,暗定下王府不容许妾室生子,如果世子夫人无子·休。特别是要接位的那人,妾室绝对不许有子女。”
连皓听明白老王妃的话,那些内里乾坤·却不是他这个做后人能细问的事情。老王妃瞧着趴在她腿上默然的连皓,她的脸上神情飘渺的说:“木头,外人瞧着王府的富丽堂皇锦绣衣裳,其实王府已到了进无可进之处,退无可退之处,只能安份守好这份家业。好在几代君主英明,能容忍王府继续下去。而王府几代以来,为王者都是性情稳重之人,就是那人也不过是因情生变,最后还是选择放手。”
连皓听得黯然神伤起来·他早已不是那个年少不知事的人。年少时,家里人格外的放任他,由着他在外面飞扬跋扈行事,但绝对不许他惹下大祸事。他的两个兄长却是从来不能行差踏错一步,在外行事一定要端正守规范。他后来从军,也因他是第三子·才没有惹下大的风波。连王府在盛名之外,处在当中的人有许多的不得已。可是不管是君上还是连王府的在位的人,都容不得它消失,它代表宁朝君臣和睦相处的典范。
老王妃的手继续轻抚连皓的头,嘴里念叨着一些不外传的王府秘密。直到连皓坐直身子,她才停下来低语声音,而是笑着打量黑沉着脸的连皓,开口问:“说吧,祖母耳朵好着呢,能听着木头说话呢。”连皓笑着伸手轻拍老王妃的腿,他年纪小小时,在外面遇到不高兴的事,回来就会这样趴在老王妃的腿上,听着她低语府里前几辈人的秘事。
连皓年少听过老王妃说起那些事情,尽管并不太懂得祖母所说话的意思,但心底还是明白那些事,是不能再向第二人说的事。而是他们祖孙两人独有的秘密,他非常享受保守秘密的乐趣。连皓抬眼瞧向老王妃,低下头低声说:“祖母,我今天在东城碰到婉沐,她看我如同看陌生人一般,她说她不认识我,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子,叫她娘亲。”连皓说到这里满脸忍耐的神色,没有办法往下说去。
老王妃听连皓这话,打量着连皓的色,她没有开口打岔,而是等着他平复心情后,继续往下说-皓深吸一口气说:“祖母,她变得比从前美丽,肤色白如玉,不象从前那般爱低垂着眉目,好象日子过得也不错。后来围上来的人多,她的性子容不得别人多打量,我还是放她离开。祖母,是不是错过之后,就没有办法再回头重来?”
老王妃深深打量着连皓,长吸一口气说:“木头,你一定要她吗?哪怕她已再成亲生子,你还是想要她回来?”连皓满脸失意的神色,他低低的苦笑起来,轻轻摇头说:“祖母,婉沐瞧上去的性情顺从,实际上她比我想象中要坚韧许多。她如果再成亲生子,我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不敢去打扰她的生活,我怕她会恨我。祖母,我以后不想再成亲,象现在这样过日子也挺好。”.
老王妃伸手重重的拍打他一下,沉声说:“我怎么有你这样糊涂的孙子,她那样性情的女子,绝对不会轻易再成亲,你说那个孩子有多大?”连皓听老王妃的话,多少振作起来,他打起精神仔细回想江婉沐抱着孩子的年纪,他皱眉头说:“我瞧着有四五岁大小,不过他的身手非常的灵活,那小子性子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很护着他的娘亲。”
老王妃听这话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连皓,再问他:“你今次和那几人一块去的东城?有没有叫人跟上去?”连皓望一眼老王妃,笑着说:“还不是那几人,只有那几人没当我是什么将军,有好玩的还会叫上我一块去玩,旁的人,面对我时那脸色真正不同从前。六爷派他身边的小厮跟上去了,他身边的人,跟人从来不会让人发现,他明天会给我准信。
哼,她如果敢与别人成亲,我要瞧瞧是个什么样胆大的人,敢娶她进家门。哼,她如果没有成亲,一个女子老在外住着,多少有些不象话,还是要有男人护持才行。”连皓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心情渐渐的开怀起来。他这下觉得自个那时多少太过冲动,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冲着江婉沐叫‘娘亲,,自已慌了神,反而没有细想江婉沐的性子。那般清冷性子的人,大约也只有自已受得了。
老王妃瞧着有了斗志的连皓,望到他眼里的算计。她眼里同样有了笑意,她笑着说:“木头,你现在清醒了些吧。
她如果没有成亲,你们的事还有转弯的余地。事在人为,你祖父经了那么多的事,再经你这么一回,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你父亲那里只要你两个兄长没有乱糟糟的行事,他也能受得了你不按常态的行事作风。反正你从小到大,时不时捣乱让他头痛,你从来没有让他过多少平顺的日子。
你两个哥哥从小就由着你胡来,他们现时不敢明着支持你,只怕暗地里没有少帮你瞎忙。你的两个嫂子从前没有与她结过仇,自然在这事上面,不会有多的话。只是你母亲那里,你还要多花费些时间去哄哄。府里所有的人,从前都把希望放在你大哥身上,对你二哥也抱有一定期望,独独对你放任。只有你的母亲,对你抱有深深的重望,哪怕你总是让她失望。
唉,江婉沐现在已同江家和虞家无任何的关联,这样家世背景的女子,在她的眼里,更加的配不上你,哪怕她其实还是有两分文才,写字上面也算得上格外出众。可是做母亲,却希望做自家媳妇的女子懂家事会针线贤慧能干,能够照顾好自家的儿子。细想下来,江婉沐这些方面,只怕没有一样长处。何况,在王府的三年,她待你一直冷清清,瞧不出有几分深情,反而是你待她不错。”
连皓听老王妃一番话下来,眼神越来越明亮起来,他笑着说:“祖母,我从前没有对她很用心,我找到她后,一定会对她相当的用心。我就不信,她会对我一直冷清清下去,再说她也找不到比我还好的人。母亲那里我不着急,我们成事后,日子久了就会好。反正我们以后住将军府。婉沐那人瞧着清冷,其实很是热心肠,那个孩子十有**是她随手拾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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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相见不相识 5
江婉沐早晨醒后,神清气爽的伸着懒腰,惹笑了早醒来的江飞扬兄妹两人。。。。。母子三人在榻位上又打闹一番,还是木根娘亲拍门叫:“出来用早餐。”母子三人才快快的爬起身,他们梳冼好后,紧赶到厨房旁的厅里,瞧见大家等着他们用早餐。
江婉沐院子门外候着的马车,车夫是一个年青机灵的大小子。他瞧到江婉沐母子三人出院子门,赶紧跳下车架子笑着迎上去,快步走到江婉沐身边轻声说:“江姑娘,我是柱子爹叫来替他两天的人,他说‘这两天他让我过来,他先瞅瞅动静。过两天,要是没事,他就会过来。’如果瞅着不对劲,我就多替他一些日子。”
江婉沐打量车夫一眼,点头说:“你回去同柱子爹说‘人要紧,旁的事情,都是小事情。’”车夫掀起车门帘,就着江飞扬兄妹上车时,他快快的说:“江姑娘,大叔他做这一行久了,知道什么应该说与不说的。只是姑娘你带着两个孩子,出入还是要小心。这两天我会注意些,要是有人盯住我,我们还会换新的人来。”
江婉沐听得哑然望着转过脸的大小子,望到他机灵的冲着她眨眼说:“姑娘,你一个单身女子,养活一大家人不容易。大家能帮你一把就帮你一把,至少你儿女需要你养活。大叔说你是好人,我瞧着你也是好人。”江婉沐坐上马车,瞅着那半大小子的背影,听着江飞扬在她耳边轻声问:“娘亲,昨天有人跟我们吗?”江婉沐望着掀一条缝隙,望外面风景的江懒懒,冲着他快快的点头。
他们昨天坐的是熟人柱子爹的马车,当马车从尚家出来后,柱子爹就有些不劝劲起来,他拉着他们在西城转着圈子。江婉沐相信柱子爹的人品。她瞅着明显不对劲的柱子爹,注意到他在每个转弯处,都会借着擦拭汗水往车后打量。江婉沐当时也掀起窗子,往车后打量起来。街头人来人往,她瞧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后来,马车左转右转总算转回到江婉沐院子门外时,柱子爹的眼神还是不时的往车后面张望。江婉沐瞅着他的神色,那心不由的往下面沉,她在下车时,赶紧轻声问候在车边的柱子爹:“有人跟着我们吗?”柱子爹轻点头低声说:“在东城时。。。。。转弯时我就望到那两人,我以为是自个眼花,后来在西城转圈时,头两圈那两人都紧跟着,我就知有事。你别慌,我甩掉了跟着的人。”
江飞扬伸手握紧江婉沐的手,低声说:“娘亲,会不会是他派的人?”江婉沐瞅着江飞扬的小眼神。伸手轻抚他的头说:“飞扬,纵然跟过来,也不过是好奇我们住在哪里?我们不认识的人。就是不认识的人。应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放松安心做好我们自已的事。这些不相干的事,不用放在心上。柱子爹是个稳重的人,他这样的谨慎,才能让我们这些客人,长期坐他的马车,也相信他介绍过来的人。”
马车先送江飞扬到楚府时,江婉沐笑着对候在门口的秀姐问候了两句,又向她打听楚杨氏过午后有没有旁的事情,秀姐笑语她说:“小懒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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