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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变成了细雨,淅淅沥沥,但看起来,一时不会便停。
陈长生站在石壁前,略带稚意的脸上神情平静,仔细去看或者能看出与之前的某些细微差别,拘谨少了些,眼睛变得明亮了些。
以往的他过于沉稳安静,给人一种早熟的感觉,仿佛要比真实年龄大上四五岁,而此时此刻的他,就像雨洗过后的天空里的初生的朝阳。
清新,明丽,充满了一种在他身上很少见到的生命力。
苟寒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只觉得此时的陈长生有些可怕,甚至已经超过了上一轮折袖带给他的危险感觉。
莫雨看着楼下雨中的陈长生,漠然的眉眼间生出几抹复杂的情绪,握着窗楼的手指节微微发白,不知在想着什么。
因为某些原因,她不想陈长生输掉大朝试,但她很清楚,娘娘不想陈长生赢这场大朝试,虽然娘娘从来没有明确地表明过这一点,可还是有很多人默默地行动起来,确保陈长生不会走到最后。
但还有很多人站在了娘娘的对面。
教枢处不用说,天海胜雪明显也有与家族完全不同的看法,折袖替国教学院拼命,最关键的则是不时会落到洗尘楼里的那些秋雨。
那些秋雨,代表的是教宗大人的态度。
她以为陈长生依然不可能走到最后,因为他实力不够。可是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就在她以为陈长生已经给场间众人带来太多震惊,那么随便无论什么震惊都只会让她麻木的时候,他再一次震惊了她以及场间所有人。
莫雨再次想起那个夜晚,下意识里望向碧空边缘那抹晚霞,心想难道世间真有命运这种事情?难道真有天赐的福缘?
其实就连陈长生自己,现在都还不能完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忽然就晋入了通幽境。
但他握着短剑,迎着细雨,再次向苟寒食走过去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这会不会是天赐的福缘,因为天只赐给过他苦难,从来无福,他也没有想到命运,因为命运对他向来不公,他从不敬畏,相反,他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向命运挑战,然后胜之。
他只记得自己这已经是第四十七次握着短剑向苟寒食走去。
前四十五次,他都输的很惨,摔的很重,浑身雨水与血水,但他倒了,却不曾倒下。
他每次都会爬起来,继续战斗,认真而严肃地向往着胜利。
终于,他还没有胜利,但最后两次,他不曾摔倒。
那么,如果一定要说命运的话,这也不可能是上天的恩赐,而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对他前四十五次的奖赏。
第177章 秘之一剑
如果不是上天的恩赐,也不是命运的突然转折,而是对自己的奖励,那么自然会有信心,只是这种信心只属于陈长生自己。
莫雨不会这样认为,对他依然没有任何信心。
陈长生已经给了她太多惊奇,在今年的大朝试里创造了太多奇迹,甚至在如此激烈的战斗里、睁眼闭眼间便通幽,她依然不认为陈长生能够胜过苟寒食,因为奇迹这种事情,她这二十几年来看过太多,比如奇迹般崛起的周通,比如当年不顾皇族及大臣们激烈反对也要坚持尝试通幽的陈留王,她很清楚,奇迹能够解决一些问题,但绝对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
修行时间长短有差距,功法有差别,就算现在陈长生已经追上了苟寒食的境界,却一样没有办法追上这方面的差距。
来自南方宗派的那三个代表,从大朝试开始到现在一直都表现的比较沉默,这种沉默可能是一种礼貌,也代表着他们对南方考生的信心,尤其是对苟寒食的信心,陈长生出乎众人意料地忽然通幽,让他们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但下一刻便回复了平静,因为他们和莫雨一样,依然不认为陈长生有太多机会,他们对苟寒食的信心没有丝毫减退。
忽然通幽的陈长生,可以说在大陆的同龄人里堪称最强,甚至有可能超越排在青云榜首的徐有容,但他没有办法与苟寒食及秋山君二人相提并论,同样是通幽,即便双方剑道造诣和修行知识在纸面上彼此相当,离山弟子练剑何其辛苦,陈长生如何在这方面越过他们?
二位圣堂大主教也很沉默,因为震撼,更因为更早些时间落下的那场秋雨,自从那场秋雨之后,这两位国教巨头便很少说话,即便是教枢处主教大人梅里砂亲自到场,也没能让他们的神情多些变化。
秋雨来自青叶世界之外,代表着教宗大人的意志。
他们是教宗大人的亲信,是所有信徒和朝廷大臣们眼中国教新派的代表人物,所以他们才会不遗余力地压制陈长生,谁曾想到,教宗大人却用那数场秋雨表明了对陈长生的态度,他们如何能不震惊?至于此时楼下陈长生与苟寒食的这场对战,他们不知该持何等立场,只觉得陈长生既然已经创造出了如此多奇迹,或者,他真可能有希望做到些什么。
二楼窗畔的大人物们情绪各异,沉默不语,唯有刚刚来到场间不久的教枢处主教大人梅里砂,神情依旧平静——老人家也因为陈长生的突然通幽而震撼继而精神微振,但他没有动容,因为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薛醒川的眉挑的越来越高,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徐世绩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似乎看到了特别突然而无趣的事情。
无论楼上的人们怎么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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