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姚途睡。”邵秋说:“我守夜。”
“守什么夜?”贺棠一脑门问号:“这防盗门比咱车门都结实,而且这是七楼,你不至于这么谨慎吧。”
邵秋:“……”
贺枫从背后拐了一下贺棠,贺棠唔了一声,转头看向贺枫,然后在对方的示意下看了看邵秋的脸色,又看看方思宁,半晌忽然了悟了什么,一脸看破红尘的表情。
“要不我睡——”
姚途话还没说完,方思宁已经自然地坐到了人群旁,说道:“没事,我看这沙发也挺宽敞,我睡正好。”
再一再二,邵秋这次没替他决定什么,而是沉默下来,默许了这种分配。
“既然这件事决定了,那还有另一件事。”傅延说:“完成后就自由活动,随意休息。”
他话音刚落,几个行动队员都条件反射一样地原地坐直,等着听他讲。
“方才的通话里,除了我们这边的发现之外,基地也传来了新的消息。”傅延说:“在这段时间内,基地那边组织了几次外勤,获取了不少丧尸感染情况的资料和病毒样本,并且做了一点实验。虽然现有的实验条件不能严谨地得出结论,但是他们获取了一些新发现。”
坏消息是,在燕城军区那边,他们也发现了土壤污染的事情,被污染的土地生出的农作物天生带有感染病毒,人食用后也会一样造成感染变异,但变异时效更长。据他们传回来的消息,燕城郊区有一大部分人食用过污染后的植物,但这群人里有人变异,也有人没有,只是不能确定是感染几率问题,还是剩余的这些人潜伏期更长。
“但也有好消息。”傅延顿了顿,继续说道:“根据基地那边的测试,病毒暴露在空中几个小时后就会失去活性,如果天气暴晒炎热,这个时间会相对缩短。病毒在纯水和金属、塑料等物品上存续时间也较短,所以外出时遇到这类情况可以放心了。”
“还有就是,之前我在冷链仓库得到的信息得到了印证。”傅延说:“感染的症状为肢体僵硬,体温急速下降,生命提升趋向缓和直到消失……如果出现发烧之类的症状,就等于没有中招。”
“所以如果不小心在外面弄伤了自己,不确定有没有沾染丧尸体液的话,可以就地泼自己一盆凉水然后等待手动验证吗?”贺棠诚恳地说。
傅延:“……”
“倒也不必这么实诚。”柳若松笑着说:“还是要保护好自己,尽可能别受伤。”
“还有一个问题。”傅延说着看向方思宁,平静地问:“方研究员,我再确定一次,邵学凡教授的文件信息是非线上数据,而是以本地端存储模式放在坐标点的,对吗?”
方思宁被他的眼神盯得有点心慌,下意识舔了舔唇,点头道:“对。”
“好。”傅延说:“从明天早上五点算起,我们在此地停留七十二小时——对表。”
柳若松正想从手上把原本傅延那块行动表褪给他,结果还没解开表带,就被傅延按住了。他自己从背包里取出一块备用的扣在手腕上,然后帮柳若松也对好了秒针。
“行了。”傅延说:“解散,自由活动吧,晚饭时间不必刻意集合。”
行动队齐齐答了是,然后半分钟内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分明这么多人挤在一套房子里,偏偏目之所及之处半个人影都没了。
柳若松觉得有趣,又是第一次看见“工作状态”的傅延,好笑之余免不了觉得有些新鲜。
“他们这么怕你?”柳若松问。
“他们不怕我的话,就没法带队了。”傅延说。
“说的也是。”柳若松笑着看他:“不过你把他们都轰走干什么?”
傅延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来,将右手伸给柳若松。柳若松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牵了,任他把自己从沙发上拉起来。
傅延一路把他拉到主卧,然后利索地扒下柳若松的外套,然后将他按在了阳台边的躺椅上。
“……这不合适吧。”柳若松迟疑地看着他,小声嘟囔道:“你队友可就在一墙之隔呢。”
傅延:“……”
傅上校显然被柳若松突然离谱的脑回路震住了,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干脆拉着他的手,坐在了旁边的脚踏凳上。
“让你睡觉。”傅延说:“贺棠偷偷跟我说,过来的这一路上你都没睡好。”
傅延说着顿了顿,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知道你担心,这次拉着我了,放心睡吧。”
第39章噩梦
柳若松做了一个梦。
他行走在一条极长的走廊里,左右两边都是用钢化玻璃隔开的无菌区,穿着白大褂和防护服的人们在玻璃幕墙后忙碌着,整个生化楼寂静无声。
有的隔间里关着变异的丧尸,它们大多带着软胶制的口衔,被绑缚在医疗台上,用厚重的铁链锁着。探取数据的线路从它们身上落到地面上汇成一束,旁边的监制台上滴滴地弹着数据弹窗。
柳若松一身白大褂,脖子上挂着的名牌正面朝下盖在胸口下方一点,随着他走动的动作一起一伏。
他看起来很疲惫,眼神放空又无奈,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无望的腐朽气息,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柳若松觉得有些茫然——他似乎是能分清自己身在梦中,但时不时又会有某种玄妙的代入感,总觉得这就是现实应该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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