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楚,宋相,一朝四十年宰相,望着对面的故人,本应是一介乡野农夫的梁辉,气从中来,一点面子也不给:“你个老东西,连我也被你骗了几十年!”
宋相的醒狮之怒,气氛如绷紧之弦,藏在暗处的相府护卫伺机而发,全在等宋相一声令下,把这个危险人物拿下。
梁映章害怕地躲到梁辉身后,被宋清辞轻轻一拽,揽住了怀里。
宋清辞的神色也很紧张,他心知祖父的威势,亦不想把梁映章拽进上一辈子的恩怨里。可此时此刻,宋氏和梁辉,有许多账,无疑要算清。
他知道,如果要在梁辉和他之间所选择,她一定会选择前者。
这个灰暗的念头动摇了宋清辞的决心,纵然自己对她有一生要守的承诺,却无法摆脱宋氏的血脉。最终让她处在两难之间,他只能选择放手吗?
宋清辞望着梁辉的背影,眸底雾霭沉沉,藏着他一闪而逝的暗念。
第64章前嫌
四十多年,弹指一挥间,全都化为烟消云散。
梁辉回头看了看被宋清辞握紧手的梁映章,拧了下眉头,对宋相道:“当年救了你后,我就回不去了。所以,不能说是骗,我的确是想归隐山林做个农夫。再者,我若是不信你,就不会把我的孙女送到你相府来。”
宋相沉吟了声,“所以你真真切切是她的人?”
梁辉握紧了身后的拳头,说出了真相:“当年她派了十二煞追杀你,我也同时被派出去,为的是以绝后患。”
如果十二煞杀手除不了宋明楚,梁辉会落下最后一刀。
但他那一刀,是砍在了悬崖的荆棘上。
宋相已经猜出了大概,所以并不感到惊讶,“那你为何选择叛主救我一命?”
梁辉侧了侧身,回头看了一眼梁映章,尔后对上宋相追寻真相的那双苍凉之目,“因为我知裁春司大势已去,梦该醒了。可裁春司的主人沉浸在梦里,包括现在亦是。五年前骊南王造反,若不是苏秉淮进京揭发,阻止了一场祸起萧墙的战争,只怕血染骊南,民不聊生。”
宋相一震,“你跟苏秉淮早有来往?”
梁辉摇头,“那倒不是。我一直隐姓埋名当个山野农夫,抚养阿映长大。根本不想再掺合进这些前朝祸乱里来。我住的那个地方,有个大夫,名叫许芳远。不巧的是,他和苏秉淮曾是京中旧交。我不得不利用假死来斩断这层关系,因为我发现,裁春司的人一直想在苏秉淮那里找一样东西。”
“阿翁说的是许伯吗?”梁映章听到了熟悉的人,不由得发问,“许伯和苏先生是认识的?”
宋清辞想起了洗秋山上被里外翻乱的茅屋,“苏先生死的那一夜,现场到处是被翻乱的痕迹,幕后凶手的确像是在找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梁映章想起来了,“今天晚上那个神秘人,也来我房里找东西了!还问我苏先生有没有给我过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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