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37部分（第2页）

视线凝视前方，以往清晰无比的事物，都变得朦胧模糊起来，朝他驰骋飞掠过来坚硬若磐石的“云朵”，如今再看过去，竟是幻化出了无数道影像，那一个是真的，那一个是假，竟再也无法靠眼睛来辨别了……

失明对于一个修士来说，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采集天地至宝淬炼一段时日，亦可复明。但对如今本已经深陷险境的孤行天来说，这个重创无疑是雪上加霜。

嘭！

又是一阵猛烈的重击，在孤行天动用神识洞察那飞撞过来的“云朵”，施展身法躲避开来之际，最终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头部顶着那片“云朵”，犹如一头扎进钢铁，朝着前方急速驰骋。

血肉横飞，在他豁然低下头的那一个刹那，那座无声无息，却声势浩大气裂鸿蒙撕裂天地的“云朵”，已然消失在身后百丈之处。

“太皇天！你给我造成的这种伤害，吾势必十倍奉还！”孤行天一手伸出，忍着无与伦比的剧痛将头顶长发齐根扯断，一根都不剩下，对于已经千疮百孔的头颅来说，这些头发存在着实是最大多余，而且随着狂风鼓舞，还会增加他一丝痛苦。

心底之中可谓是将太皇天恨之入骨，如若此时他有能力，势必会将对方元神以真火祭炼，让他尝一尝比失明、断发更沉痛的折磨。

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周身各处无以不是宝贝，头顶的长发连贯大脑识海，令他们神念通明，目达四方，将事物感应的更为透彻清晰。相对于头发而言，双目对于修士的作用绝对是必不可少的，遍及周身各处，奇经八脉九窍乃至元神中，比之元神，拥有更为强大的洞察力，并且眼睛对于孤行天来说，作用并非如此简单，它还是一把可破世间万物的利器。

那势比狂雷的“云朵”本就是来势极快极猛，在太皇天有意施为下，威力足足大了一百倍，给孤行天造成的伤害是无可估量的。只是轻轻移步踏空，便要忍受着周身无与伦比的刺骨疼痛。

孤行天咆哮而出的狠历话语，仅仅轰传出五十丈外，便泯灭在浓密的气息中。至于太皇天是否听闻到，无人知晓。只瞧太皇天脚踏一个疯狂旋转迸射出数百条光轮的轮盘，面色淡然的朝着越来越的孤行天凌空而来。

“我感觉到你在痛苦，甚至我还感应到，你的心神在颤抖，是害怕了吗？”

深沉而悠扬的声音轰传而来，铺天盖地，遥遥横跨五千丈，轰击在孤行天的心境上，使得孤行天举步维艰的去势，雪上加霜一般变得更为紊乱……

“拜你所赐，我的确承受到了此生最大痛苦！”孤行天狰狞的怒容忽而消逝，变得平静无比，一字一句的吐道。

连同心底内翻涌不断的仇恨怒火，也一尽消失。太皇天的话，到时让他徒然醒悟过来，绝不能愤怒，也不能表露出来，否则这会让对方更为得意猖狂。理智告诉孤行天，此时他必须保持镇定。

比起当年本源核心震散他的心境小世界，太皇天对他的折磨是最为沉痛的，无声无息却阴险万般。口口声声斩妖除魔，要诛杀他这个魔头，其实动机至深，却是来自他不为人知的私心。

“但对我来说，此等痛苦不过是淬炼吾之道心的手段！哈哈！其实你可以来的更猛烈一些，让我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若是仅仅只有这种手段，如何叫我害怕，令我恐惧！”

眉宇舒展开来，伤痕累累，爬满深可见骨的血缝的脸上，露出一抹从容淡然笑容，扬声大笑着，声调越来越发高亢嘹亮。

蓦然回首之际，孤行天深深凝望了太皇天一眼，第一次察觉到在对方脸上，隐现出一股即现即逝的阴狠之色。

“哈哈哈！”

石破天惊的狂笑声，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因为这肆无忌惮的狂笑声，竟然是从太皇天嘴中发出的。

在他脸上，往日古井不波枯然不动的神色，悄然而逝，取得代之是一片张狂和愤怒。

不知道多少万年了！他从未如此失态过。恒古之前，战天王朝崩塌许久后，天地战云纷飞，群雄并起。那时，他还是一个天资绝顶冲击大道的青年，机缘巧合下，他被玉皇天相中收为弟子，传授无上道法，历经一千万年的杀伐之路，披荆斩棘，将一个个阻挡他成为天地第一人的对手悉数斩杀，最终成为本源之下第一人。

创立太皇仙宫，登临道主仙尊宝座，亿万人朝拜，他都没有动容过。就算是擎至尊主之境，因受到本源玉皇天暗中压制，修为进步迟缓，他亦是没有动容。

他从杀戮中走来，成为天地第一人！看到的见到的，比面前这个魔头可谓胜过百倍千倍，但却还是止不住的失态了！

这是为什么？良久，他才豁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和面前这魔头属于同一类人，不甘于平寂，心中向往着的，依旧是杀戮和攀岩天道君临天下的无上快感。

或许，这冥冥中正印证了一句话：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天道茫茫，人道渺渺，璀璨的篇章总是从另一面迸发出来，让众人所知永生难忘。就如同好人一生无人问道，恶人却能名扬天下。从杀戮中走来浇铸不可磨灭杀伐之心的他，虽是浸yin太极正德钢道，将戾气抹平，但未必就是代表从此消失。

双手合在一处，结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太极两仪形状。与此同时，他默默看了已经出现在他身前不足百丈处的孤行天。狂傲一笑，心中想到，他们两人只见唯一不同之处，那就是他经历了孤行天想要经历的过程。既然是这样，那这个在他眼中一无是处的魔头，就没有资格对他说出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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