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变骤然来,在场中除屈雷、方中平、铁娇娇、陈冠采、赵寮分、尚步云等人各接下一根箭外,其余六十八支箭,射中了六十八人,四十二人立刻被射死,二十六人受伤。
屈雷的脸色比死人的脸还难看。
然后他便看到他的七十四名弓箭手,他们都是被抛进来的。
七十四人喉管皆被割断,想必是背后受袭,连反抗也来不及,便在利刃下断了,半声也叫不出来。
方中平看到司徒十二在微微地笑着。这一代英雄,脸上又出现了那沙场点兵,面临千军万马,仍然从容不迫的神采。方中平只觉得冷了半截。
然后司徒十二身旁的一名“试剑山庄”弟子,缓步行了出来,淡淡笑道:“你们的弓箭手,都被我庄‘鹰’组杀手拿下了。庄外五十二位子弟,及庄内四十一子弟,只是敝庄本部家丁而已,我们庄里真正的子弟,有四组,甲组是‘鹰’组,是专门负责维护本庄内外的安全的;乙组是‘鸽’组,是专门负责跟踪传讯的;丙组是‘虎’组,是代表敝庄主在江湖行事的弟子;丁组‘龙’组,除非庄内有难,否则他们是绝不出手的,他们的专长便是暗杀狙击……”屈雷、方中平脸色铁青。
“我奉命通知你们,现在你们墙外的人都已被院外的‘鹰’组杀手包围了;而在院内,‘龙’组杀手也布下天罗地网,就算你们能冲得出,庄外也有‘虎’组重重包围……”郭傲白惊讶得张大了口,他绝没料到,“试剑山庄”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而他竟连一点也不知道。
“试剑山庄”既为天下第一大庄,“长笑帮”、“风云镖局”鼎足而立,实力自然非同小可,否则早就被江湖的狂风巨浪淹没了。
“你们派去捕杀我们庄内的五十多名壮丁的人。现在已被我们‘鸽’组所截杀。你放心,现在贵帮在那一役的子弟,我可以保证,剩下的绝不出一百五十人了……”郭傲白更加奇,他没料到这名“试剑山庄”的弟子。看来年轻,但说话从容淡定,有条不紊,又似有无上权威似的。
“屈雷,方中平,你们认命吧!‘试剑山庄’不是‘长笑帮’作威作福的地方,弃兵器投降的,一概不杀!”
屈雷的脸色变得如猪肝一般的赭色,怒道,“住嘴!”
方中平盯着那人,一字一字地问:“你究竟是谁?”
那子弟淡淡一笑,说道:“我究竟是谁?”
一面用手往脸上一扯,原来他脸上竟戴着人皮脸具。经过了精巧的化妆,竟是天衣无缝:这不是“一刀断魂”何不乐是谁?
方中平期期艾艾地道:“你……你不是去了训练‘鹰’组的……”何不乐平实而粗壮的脸孔中露出一丝微笑,看了看司徒十二。司徒十二安详地道,“他是敝庄之副庄主。一切大事,都要仗他处理,怎能远走他方呢?”
方中平诧然道,“那……”
何不乐一笑道,“其实敝庄子弟训练的地方。就在敝庄内的地下秘室中,除庄主与我知晓外。其他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方中平脸色惨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忽听院内传来一个声音道:“庄主,二哥,不好了,‘长笑帮’打进来了。”
司徒十二回首一望,只见“铁弹银弓”路英风急败坏地闯进来,一见司徒十二,即道,“哦,好,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咱兄弟一起跟他们拼了!”
司徒十二微微笑道:“路四弟,你别冲动。这里的大局,已在控制中,庄内也有人料理,你别急。”
路英风脸上才显露安慰之色,忽又道:“庄主,我有要事禀告!”
司徒十二一皱银眉道,“什么事要在这个时候报告?”
路英风急道:“这是十万火急的事,是有关三哥的──”司徒十二颔首道,“好,你过来就是。”
路英风毕恭毕敬地道:“是。”
他走了过去,没有人看见他,袖中的手已扣住了两柄利刃,随时便要向司徒十二的心窝戳去!
曾白水一身白衣,走在草坡上,云在头上飞动着,月华像不安的砒霜,嵌在四散而逃的云边上。
披星、戴月、急风怒吼,而人疾走,如飞如驰,就像滑行在草尖上,正是“长笑帮”帮主──曾白水。
曾白水一面急行一面想着:
“只要能摧毁‘试剑山庄’,江湖上便惟‘长笑帮’独尊了,只剩下一个‘风云镖局’,‘长笑帮’下一个目的,便是灭‘风云镖局’了。”
他行着行着,已经非常接近“试剑山庄”了,再过一座山头,“试剑山庄”便在望了,他的面前,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高过人头的茅草,在月色下不安的拂动着,像细细微微、但不易觉察的呻吟。
曾白水凝神的想着:
“方振眉与霍无用那一战,不知怎么了,我是谁也没了消息,此番活着的不管是哪一个人:霍无用、我是谁、或方振眉,以后都得要他们再自相残杀,剩下的一人,自己便可以解决了。所幸的是,我是谁的允诺,永远是他的致命伤,不管霍无用杀不杀得方振眉,留下来的那一人,始终得与我是谁决一死战……”曾白水想到这里,难免有些踌躇满志。他以双手分开茅草。
月色下,他的白衣疾行在草林中。草很高而且很密。他看不到前面的路,除了他践踏在草地上的声音外,其他世界如月光一般寂静。
曾白水仍沉湎在他的沉思里。
“此番司徒十二与屈雷等应已交上手了。交战之后,不管胜败,体力必大耗损,自己更可讨着便宜,要是到得太早,反而要在屈雷方中平之前与司徒十二动手,露了底子,可谓全无必要。探子所报,方振眉、我是谁等尚未返‘试剑山庄’;只要这两个人不在,司徒十二便拿不到‘血河神剑’,屈雷及方中平二人,便可以放心对付司徒十二了……”他想到这里,心情很是轻松愉快。在月色下,他如常地伸手分开前面的茅草的茎部,四面仍是茫茫的茅草──遽然,茅草压下,一张脸孔,冷冷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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