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什么也不说,显然也不是他的风格,真龙大人忍到吃完面出门,还是叮嘱道:你给我煲汤也就算了,别给别人煲。龙不容易中毒,你那汤要是叫别人喝了,闹出来个三长两短,我怕不是还得去找人给你打官司。
林秋夏深刻反思,发誓自己肯定远离煲汤界。
贺凌风这些天的警惕性有所下降,这话是在家门口说的他的大门一开,隔音法阵就不做效,被门口藏着的卜小咪听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的小报头条就成了霸道龙王爱上我:你这辈子不许给第二个人煲汤,只能为我洗手下厨!
卜小咪自豪地叼着报纸上门,叫林秋夏验收自己的学习成果,却遇到推了两场会议特意堵她的贺凌风。
贺凌风说猫肉倒也不一定只能做龙虎斗,今天就给林秋夏开放一天的限时煲汤自由权,就拿这小布偶猫做主菜。
幸而林秋夏对煲汤没什么执念,诚挚表示自己也有错,趁现在有时间,应该引到卜小咪重新回到正确的新闻媒体职业道路上。
于是,小报在当天做了翻天覆地的改善,变成:昨日晚间,贺凌风于妖族聚居区发表重要意见,在生活上指导妖族要摒弃不合法的兽性,提倡一夫一妻的重要原则,将专一落实到每一件日常小事当中,比如一生只为一个人洗手下厨煲汤。
贺凌风:
贺凌风言简意赅地说:你们想从哪天开始停刊。
高大爷在报纸后哭笑不得,挡着脸问林秋夏:你是怎么教的!
林秋夏冤枉无比:我让她看看新闻联播
这样的日子约莫过了半个月,一天早晨,林秋夏起床时竟看见贺凌风没出门。
贺凌风见他睁眼,道:先洗漱,有话和你说。
贺大人不会在正经事情上卖关子,叫林秋夏先去准备洗漱,就是说来话长的意思。
林秋夏匆匆忙忙抹了一把脸,刷完牙就回到客厅,坐在贺凌风对面。
贺凌风看上去面色不佳,嘴唇有些缺少血色:在家呆了这么多天,对这次的怨执有了什么推测,说说吧。
林秋夏立刻拿出手机的备忘录,一步步进行分析。
首先是这一次的怨执,看上去比董存棋还要棘手董存棋并不具备智慧,穆李倒是思路清晰,但是也远没有和特管局打擂台的意思;而这一次的怨执,先是在c市整整藏匿了三年,又在他们去调查的时候主动现身,很难不理解为是一种挑衅。
林秋夏甚至怀疑,他那次遇到水鬼,也是这位怨执的手笔。
贺凌风赞同:对,高智商犯罪人群往往具有反社会倾向。
林秋夏继续道:他的怨执是不是也有技能?如果有的话,应该是制造幻觉吧?我在幻觉里差点被他套话,他问我发现了什么问题,也就是咱们找到的线索。
没错。贺凌风道,知己知彼。
林秋夏问:那我看到的五金店算是线索么?
贺凌风将五金店的事情交给高谁和蒋和平来办,高谁一推二五六,把事情都推给了蒋和平,当起甩手掌柜。
蒋和平倒也争气,他这些年在特管局监狱基本上一手包揽了所有的后勤事务,接触过不少搞五金维修的团队,只要找到几个干这行上了年头的,便问到这间五金店的消息。
这家店叫启铭五金,贺凌风说,张启铭的启铭。
张启铭就是最初被举报的那位研究生导师。
贺凌风拿来一张草稿纸,上边是启铭五金店三年前十月的旧账目,没用任何一款系统软件,采取的还是最原始的手记。
林秋夏试着和这张纸联建立起直觉的联系。
张启铭出身并不富裕,家中全靠一件破烂的五金店维持生计。父母本没对他抱太大的期望,寻思着大不了读读书,回来再接手店子就行。
但张启铭不这样想,他在学校总被调侃为收废铁的,对家里的行当厌恶至极,憋足了劲儿读书,最后一路硕博,没半点人际关系,全靠一身科研成果,厮杀出一个高校教授的职务。
当年收废铁的穷小子,瞬间变成了一块香饽饽,摇身成为黄金单身汉。
他也总算是有时间思量起生存和名誉以外的欲求,比如爱情。
张启铭回想起初中时的班花,那是个爱穿连衣裙的姑娘,长得倒不是很好看,但是练过舞蹈,体态优雅,还有一头柔顺漂亮的长发。
他试着打听从前的同学过得怎么样,存着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想法,想在见证他年少时不堪的人面前炫耀一回,顺便联系下那位漂亮的女同学。
只是这个计划未能成行,一则是从前比他条件更优渥的同学,如今过得也不差劲,或是过上了家中支持的经济自由生活,到处游玩,或是在家族企业谋了个岗位,在衣香鬓影的应酬里穿梭;
一则是班花已然成家,嫁给了一位年少有为的科学家,这人恰和张启铭学的同一个专业,毕业后进所搞研究,一鸣惊人在学术界站稳了一席之地。
当年的丑小鸭,现在也没能成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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