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娥被她爹娘教训了一顿,便一直躲在屋中不敢出门。
第二日,唐仲从外头刚回来,便被陈奇请去了家中替陈白氏瞧瞧。
而这一日恰也是秦长瑞可以下地的日子。
在床上窝了一个来月,秦长瑞早就浑身不舒爽了,陶氏给他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换上,一家人都聚在了东屋。
在陶氏地搀扶下,秦长瑞慢慢的在床边站起来,然后试着缓缓瘸了两步。
脸上这才显出轻松之色来,推开陶氏,秦长瑞扶着墙壁独自走了几步,这才好似适应起来。
陈悠在一旁看了也为秦长瑞高兴,“爹,你这般慢慢走上大半月,这腿基本就好了,再往后就与一般人无异,只莫要拿什么重的东西,让双腿吃了力就好。”
秦长瑞笑应了一声,这早间,秦长瑞扶着墙来回走着,直走的背后有些汗湿,这才停罢歇息。
陈悠在一旁瞧着背脊挺的犹如标杆,举手投足颇有文人之风的秦长瑞,才暗叹一声,这个身体里的人真的便是陈永新了。
陈永新从来都是佝偻的背,表情呆板,让人瞧来便是满身的生活沧桑。
陈悠感慨,暗想,也不知道秦长瑞与陶氏前世到底是怎么尊贵的身份。
那边厢陶氏坐在床头正逢着一件青白碎花的小衫,陈悠生辰是端午前一日,如今也已将近四月底。她身上穿的那身还是灰色的粗布短褂短裤,都小了一大截,细细的手腕子都露了出来。
陶氏便趁着这个机会。裁了布给她做一身衣裳。
陈悠拎着一个小木桶,带着阿梅阿杏给小院中的菜园浇水。陈悠打水,让两个小包子浇水。这谁刚浇到一半,小院门口就来了一个熟人。
正是张元礼的祖父张大爷!
张大爷显然也注意到了陈悠。他眼神一闪,低声撇头问身边跟着的伙计:“便是这个丫头?”
陈泉脸色一苦,可对东家也不敢隐瞒,只能无奈地点头。“少爷获救那日,便是那丫头与少爷在一起。”
张大爷冷哼了一声,甩了甩长袖就进了陈悠家的小院。
陈悠没想到这张大爷这么不客气,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这么大喇喇的进了他们家的院子。
陈悠站在井边,皱眉看着他,这才气的想跺脚。张大爷根本就把小院中她们三姐妹当做空气!
阿梅也气的想上去拦阻这两个厚脸皮,被陈悠止住。
陈悠转过身,“阿梅阿杏,你们在这瞪着,我去寻爹娘。”
阿梅阿杏点头。陈悠将木桶交给两个小家伙,快步进了堂屋。
将外面张大爷不请自来的事情说与了陶氏听,陶氏“哼”了一声,等了多日,这个姓张的老家伙还是来了。
放下手中的针线活,陶氏将陈怀敏交给陈悠,她便去了东屋将秦长瑞扶了出来。让他坐在主位。
张大爷这一踏进陈悠家中的堂屋,就看到的坐在主位上的秦长瑞。一身短打衣衫的秦长瑞坐姿随意中又很自然的流露出的严谨高贵的,即便衣裳陈旧,可那笔直的后背,淡淡而笑的温润的表情,却让张大爷瞪大了眼睛。若不是还顾着他的老脸,这时,张大爷一定要抬袖擦擦自己的双眼,确定一番眼前这到底是不是事实,而不是他的幻觉了。
陶氏袅袅站在秦长瑞身后。目光柔和地看着张大爷,明明就是普通的眼神,可就是让人觉得冷意侵人,好似做事说话都会杀人于无形。
张大爷被自己这不自然冒出的想法唬了一跳,连忙有些不自在的甩甩头。
秦长瑞笑着道:“前些日子,我伤重在身,这家里的事便交给的阿悠她娘操持了,不知,张大爷这匆匆来访可有要事?”
秦长瑞这突然文绉绉的话让张大爷一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好似之前木讷拙笨认死理儿的庄稼汉一下子变成了有文化有心计的精英男。
也让张大爷产生了难对付的念头。
陈泉早就震惊的连路都走不动了,之前陈永新去张大爷家卖粮食时,还是他给的银钱,那时的陈永新与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
若非不是亲眼所见,陈泉都觉得是老天与他开玩笑,这么极端性格气质的两个人,竟会是同一个人!
“陈家兄弟,我今日来可是为了一桩大大的好事!”张大爷也很快冷静下来,做了这么多年的黑商,他的脸皮自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还有什么事还能比张大爷上次那事更能让陈某记忆犹新的?”秦长瑞淡淡说出这句话。
张大爷嘴角的肥肉一跳,随即已经恢复了满脸的假笑,“永新兄弟你说的哪里的话,你说的什么事,我年纪大,可是记不清了。”
说着张大爷不用人请,便自顾自坐到了秦长瑞的对面。
“您不用记,只陈某一人一直记住便是。”秦长瑞说着弹了弹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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