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卢氏也笑了:“还好咱们的人没冲动,这要跟着冲了,就一起丢人了,还是娘看得清楚。”
姑侄俩相貌有些相似,都是圆盘脸,柳叶眉,气质和顺,不过前者感觉更多是和,从容,稳重,连眼梢细纹都是岁月的沉淀,后者感觉更多是顺,顺从,乖顺,孝顺,连棱角分明的唇也是时时勾起,总是在笑着。
“我也不是看得清楚,只是有些事不能太急躁,徐徐图之,方得始终,”大卢氏拍拍小卢氏的手,示意她停下,“大房就是不懂这个道理,庶子养不好,没人指摘你什么,小妇养的,格局本就差了些,嫡女养不好,这婚嫁……可就不好说了。”
小卢氏给婆母侍奉了盏茶,并没有坐下,而是站侍在侧:“怎么都是国公府长房嫡女,我听说有好几家来问过了?”
大卢氏不以为意,呷了口茶:“你当潘家求亲,是真看中了温茹?”
小卢氏:“不是说潘家那幼子中意……”
大卢氏摇了摇头:“还好只是求娶国公府姑娘,不是把女儿嫁到国公府,不然……”
她未细说,房间陡然安静,小卢氏便又道:“王妈妈说要办宴,老太太该是要回来了?”
“不回也得回,”大卢氏放下茶盏,“王妈妈的话,就是老太太的话。”
小卢氏:“那咱们……”
“办啊,”大卢氏微笑,和善极了,“府里老祖宗说要办,自得好好办,还得大办,咱们主理中馈的,得样样周到,事事经心……那边怕是要回来了,我这做长辈的,不好落小辈面子,你替我走一趟?”
小卢氏也笑着福身:“是,媳妇这就去。”
大卢氏:“等等——头一次见,带点见面礼过去。”
小卢氏:“是。”
……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如此!
大房院里,周氏一边懊悔没看透温阮的心机,一边恨两个小的不经事,女儿失魂落魄跑回家,已经把她膝头都哭湿了,外面王妈妈眼看要带温阮回来,她很难不心浮气躁。
可女儿哭成这个样子,她又不忍心骂,只能眯眼瞥向庶子,从方才起就一直恭恭敬敬站在这里,不发一言的温瑜:“你先带妹妹下去,好好劝劝,稍后再来见我!”
温瑜脊背绷紧:“是。”
刚把女儿哄走,小卢氏就来了。
“还要恭喜大嫂,得了个好侄儿!”小卢氏笑意温柔,“我方才回府,还要侍奉婆母,时下才过来,大嫂可莫要怪我惫懒。”
周氏快速整理裙角,盖住膝上那片湿痕,伸手扶了扶发,从容极了:“也是我们国公府之福,嫡长一房,原也该当此重担,光耀门楣——二婶年纪也大了,路上奔波,身体可好?”
她有意炫耀暗讽,小卢氏也没气,仍然温温柔柔的:“婆母身体还好,只是掌着中馈,免不得为小辈操心,孩子有出息是好事,就是年纪小,难免毛躁,这么大的事……”
她看了一眼窗外,声音微低,意有所指:“总得你这伯母帮忙把着,扶着走一走。”
周氏眸底瞬间犀利。
小卢氏微微笑着,仿佛刚刚那一眼是错觉,道自己幸运:“家里也能沾沾光不是?以后这花皂买得到,用得起,也叫外头那些人羡慕羡慕。”
“谁说不是呢?”
一般情况下,周氏听到这种奉承当然很开心,尤其来自二房,可如今不一样,错把珍珠当鱼目,温瑜和温茹把人得罪狠了,她自己也罚过跪,这……要怎么挽回,把人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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