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29节（第2页）

&esp;&esp;“写下来了。”徐恭立刻捧给她看，“两条人命确非陈蛮所为，您的官位是保住了。”

&esp;&esp;赵长宁沉默不语。

&esp;&esp;这个案子是她经手的召贪赃枉法，私卖盐引的事。顾章召任转运盐使运判数十年了，怕所得银两不下十万。

&esp;&esp;写了一会儿，她放下了笔：“我想还有事情没有弄明白。”她说道，“顾福说人是他杀的，但是杀死顾章召的那个人，只能比顾章召还高，否则勒痕不会是那样的。所以顾福绝不可能杀人，他是在为别人顶罪。你究竟是谁？顾家两口人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

&esp;&esp;隔扇外仍然寂静，只有夏夜里蟋蟀的叫声。

&esp;&esp;赵长宁等了会儿也不见回应，只得拧灭了油灯，脱了袜履准备上床准备睡觉。

&esp;&esp;她刚躺在床上，突然就有人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赵长宁这次没人挣扎，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她记得，是一股类似中药的苦味。

&esp;&esp;“你不要查顾章召贪污一事。”这个人说，他的声音不正常地沙哑，可能是刻意地改变了声音，“往下查一牵之而动全身。这事你不该管了。”

&esp;&esp;赵长宁抓住了这个人的手，她没有回身：“你究竟是谁？”

&esp;&esp;这个人没有说话。

&esp;&esp;“但是顾章召的死还不清楚，还有他女儿的死。这当中必然有牵连，我想弄清楚。”赵长宁告诉他，“我只是想弄明白，他为什么会被杀人，他曾经贪污的那些银子又去了哪儿。”

&esp;&esp;“你该回去了，案子结了。”这个人说，然后轻轻捂住了赵长宁的口鼻。

&esp;&esp;那股苦味又从他的手上传来，还有股刺鼻的药香，赵长宁睁大眼，想掐住手心让自己不至于昏迷。但抵挡不过片刻，就在这个人怀里昏睡了过去。

&esp;&esp;这个人低低的叹了口气，低头轻轻一吻她的眉心。“你何必执拗……”

&esp;&esp;等到召的案子已经了结了，她不能再过问了。

&esp;&esp;那个人毕竟还是在帮她。既然陈蛮已经洗脱了罪名，那这件事就与她无关了。

&esp;&esp;公服比常服正规很多，有补子，依旧是盘领右衽样式，袖宽三尺，由纱罗绢制成。

&esp;&esp;长宁今日到大理寺之后，待遇却与往常不同，大家看她的目光带着好奇，甚至有些人还挺热情的同她打招呼，或者来问这个案子究竟怎么办的。赵长宁一路笑着走过来，却比一开始进大理寺的时候腰背更挺直，她总算是有了自己是大理寺的一份子的感觉。夏衍和吴起庸二人面色却不太好看，他们可是一直没给过赵长宁好脸的人。

&esp;&esp;长宁走到自己号房门口的时候，竟远远地就看到少卿大人站在她号房的门口。清晨的风缓缓吹起他的衣角，沈练背手站得笔直。

&esp;&esp;“少卿大人。”赵长宁连忙对他拱手。

&esp;&esp;沈练嗯了声，淡淡地说：“以后你是大理寺的官员，在外面不要丢大理寺的脸……也不要丢我的脸。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报大理寺的名号。”这句话就相当于是承认她的地位了。

&esp;&esp;“下官谢过少卿大人。”赵长宁见他要走，连忙叫住他，“不知道大人说的赌约是否算数？”

&esp;&esp;沈练的脚步顿了顿，却只说：“如果让我发现你玩忽职守，你也随时会被撤职。”

&esp;&esp;徐恭见沈练走了，才为长宁拉开门说：“大人您别见怪，少卿大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您是不知道，您破了纪大人的案子大家都很高兴。咱们大理寺的人都不喜欢他，这个人简直猖狂，有的时候还专门隐瞒证据不交，简直就是戏弄咱们！偏偏刑部人人都袒护他，把他当成镇部之宝看待，供得跟菩萨一样。”

&esp;&esp;但当他打开门之后，赵长宁沉默。“这些是什么？”她案桌上堆了高高厚厚的一摞案卷。

&esp;&esp;徐恭笑着解释道：“这些都是递交上来的案子。沈大人说能者多劳，他既然升了您的官，您就得多劳动。”

&esp;&esp;赵长宁深吸一口气，翻了一下卷宗问：“谁定的罪？”

&esp;&esp;“还能是谁，刑部纪贤纪大人啊。”

&esp;&esp;长宁看着成摞的案卷久久无言：“少卿大人这是把纪大人定的案子都给我了吗？”

&esp;&esp;“正是如此，以后所有纪大人的案子都由您负责审查。”徐恭说，一边给她打扇，“大人，大家都很期待！”

&esp;&esp;赵长宁看着那些案卷……沈练……对她很有信心嘛！

&esp;&esp;不管沈练是如何折腾赵长宁的，他倒也说话算话，一个多月之后，赵长宁任大理寺正的批文就了下来。而陈蛮的三司会审也开始了。赵长宁还没有资格参加三司会审，只有等升入大理寺丞这一级别才有资格参与。听说陈蛮是当堂被无罪释放了。

&esp;&esp;不用结果传来，赵长宁就知道他被无罪释放了。

&esp;&esp;当堂释放的那天，陈蛮就出现在她面前，一声不吭地帮她把成摞的案卷搬上了马车。

&esp;&esp;然后陈蛮就转身，在她面前半跪下来说：“日后陈蛮就随身服侍大人，望大人勿嫌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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