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着黑色暗金纹的长袍,一看就是价值连城。袖口收束,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墨色的长发和苏阖一样,一半束高,一半披散,只不过苏阖扎起这样的发型更突显了他的温润谦和,而这个男人则让人感受到了他的洒脱和不羁。
不过阳关愣住倒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太帅了,只是因为这个男人是前几天刚刚搬到他家旁边的邻居。而且深居简出,阳关从没跟他打过交道。要不是昨天他揍那个管家的时候这个男人出来看了一眼,他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搬过来了这号人。
男人似乎没有认出阳关,径自绕开他下楼了。阳关回过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也上楼了。
阳关挑选的正是正对着陈府的一间房,正好可以监视伯府的一举一动,而且从窗口出去,正好能抄小路以最短路径接近陈府。
阳关思索着如何在白天接近陈府,现在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空的正当中,他可等不到晚上再去暗探,可要是正面莽?看着那些家丁护卫手里雪亮的钢刀,他可不觉得自己有活着见到苏阖的机会。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个刚刚跟他擦身而过的男人,就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给陈府的守卫看了一眼,陈府门口的一个守卫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随后慢吞吞的进去通报了。
男人身上肉眼可见的产生了一股子怨气,阳关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直接从窗户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扑到男人身边,喊道:“主子原来你在这里啊!阿阳可算找着您了!”随后扬起脸朝着门口留下的另一个守卫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这位大哥,我跟我主子是一起的。”
阳关原以为男人会出声反驳,最不济也会愣一下,却没想到男人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足足两盏茶的功夫,去通报的守卫才慢吞吞的走出来,说了一句“陈县男有请”。男人径自迈腿,阳关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男人也没有阻止,于是阳关成功地混进了陈府。
从大门到会客厅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距离,阳关看了看带路的守卫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悄悄往男人方向靠了靠,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了平时不甚明显的两颗小虎牙:“谢谢你没有揭穿我,我叫阳关,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低头看了他,又抬起头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走,就当阳关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个哑巴的时候,两个字不紧不慢的飘了过来:“李异。”
阳关眨眨眼,摸了摸下巴,李异?容易的易?还是异常的异?抬头看男人已经走远,赶紧追了上去。
再走了小半炷香的时间,两人终于来到了会客厅。阳关回头看看刚才走过的路,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个守卫来回花了那么多的时间了。
回过头,阳关就看见面前四扇朱红镂花琉璃门,两扇打开,两扇合拢,顶端悬挂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荣华堂”。往里看,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边塞猛烈的阳光透过琉璃投在地板上,璀璨异常。
中间的主位上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一身上好的绫罗勉强包住他的肚子,端着茶杯的双手上都是金饰,就连阳关都觉得俗不可耐。偏他周围的雕空玲珑木板,或“流云百幅”,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锦,或博古,或万各种花样,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宝的。2但是南唐县男的食邑只有500亩,显然是不可能拥有这么多玲珑奇珍的,阳关觉得苏阖要是在这里,绝对会骂一句“民脂民膏”。
县男陈扁看着门口的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高个的那个长得龙睛凤目,俊逸非凡,让他的看得不禁直流口水,然而那通身华贵的气度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但那个矮个子的少年,虽然一眼看上去有些吓人,但是仔细看看却是五官端正,甚至有几分冶艳的味道,虽然脸上有一大块的火烧疤,但是疤痕恰似羽翼的形状,极为独特。
虽然昨天阳关出手揍了陈县男的管家,但是动手的时候阳关的一头白发遮挡住了面容,而此时阳关所有的头发都被包裹住了,所以陈扁并没有认出阳关,反而被他的面容所吸引。
他玩过的娈童不计其数,大多是面容精致清纯的少年,像这种脸上有疤痕一身戾气的少年倒是第一次见。看了看阳关身上有些破烂的裋褐,陈扁摸了摸下巴,也许是时候换换口味了。
想到玩男人,陈扁又想起那个宁死也不让他近身的苏阖,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本来想着他是书生想怜香惜玉一下的,但是如果他不乖乖听话,就不要怪他辣手摧花了。
陈扁眼中的阴狠自然没有被阳关错过,阳关在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能露出这种表情,就说明他还没有得手,自己还有时间。接下来,就是怎么找到苏阖被关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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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句: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高适《燕歌行》
2原句出自《梦》,有改动。
第3章奇怪的小姑娘
李异和陈扁交谈的什么内容阳关听不懂,也没有留神去听。按照之前苏阖跟他说过的各个级别爵位府邸的布局来看,会客的花厅后面应该就是属于主人的卧室。
当然,阳关也考虑过会不会有什么藏人的暗室什么的,就像话本里写的那样。不过很快阳关就打消了这个猜想。毕竟苏阖对于陈扁来说并不是什么身份贵重的人,没有必要为了他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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