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娘看苏母已经歇掉了要骂她的心思,不动声色呼出一口气。
苏母平时不发火还好,一发火那简直吓人!
可算是将她哄了下去。
有蔺怡在,真好。
等请大夫的丫鬟走了,苏母才拉着苏满娘的手道:“我就说,让你小时候不要和你那两个皮弟弟下水捞鱼,大冬天的,还掉到冰窟窿里把衣服给弄湿了。咱家那个时候是穷了点,但也没有穷到大冬天的就让你们三个到河边去弄鱼回来吃的地步啊!你等着,等你两个弟弟回来之后,娘去拿那个笤帚去捶他俩去。”
猛然想起那时根本就是她自己闯的祸,之后拉了两位弟弟给她背锅的苏满娘:……
“娘,与大弟和二弟何干?!那个时候也是我自己馋鱼……”
“那他俩也没有尽到为人弟弟的责任!自从你掉下去以后,你这身子一到冬天就手脚发冷,指不定现在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病根。你说你出嫁前,娘让你喝了多少中药才调养好?!”
见苏母越说越生气,苏满娘乖顺的垂下脑袋,直到她将气撒得差不多,才巧言巧语上前,认认真真将苏母哄好,免得大弟和二弟当真被殃及池鱼。
她这次回来只是想念家人了,真没有让大弟、二弟继续背锅的意思。
没一会儿,大夫就被请过来了,是那位住在苏家附近的匡大夫,他今日休沐在家。
匡大夫给苏满娘把过脉,就捋着胡须笑道:“并无大碍,只是子女缘分未到而已。”
苏母松出一口气,却听苏满娘开口:“那便麻烦匡大夫给我母亲也瞧瞧,免得我不在家中,总是挂心。”
苏母瞪她一眼:“我这身体没病没痛的,有什么好查的,净麻烦人家匡大夫。”
“哎呀娘,女儿难得回家一趟,您便当是安安女儿的心也好。”
匡大夫也笑:“没错,只是把把脉而已,又不费什么功夫。”
苏母并不是很愿意被把脉,她总觉得每次把完脉之后,大夫都会说出她身体不少问题,一开药开了不老少,等吃完也不一定能见效。
特别她现在年纪大了,身体大多是些老人病,调养起来也不容易,耗费的时间和银钱却不少,而且现在她还要忙着给两个儿子娶媳妇,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但今日女儿好容易回来一趟,她也不愿拂逆女儿的好意,遂点头应下,只嘴上还是道:“娘这身子一直都是老样子,左右都是那些老人病,你不用担心什么。”
匡大夫将手指搭在苏母手腕上,手指轻动,半晌眉梢轻拧:“老夫人最近可是经常心悸,心慌气短,失眠多梦?”
苏满娘看向苏母,苏母有些不好意思:“是有一些。”
“大夫,我娘这身体状况严重不?可能调养?”
匡大夫一捋胡须:“严重倒是不严重,只脉象凝塞短促,这种身体状况应是持续了挺长时间。再加上最近太过劳累……还是应尽快调理治疗为好,总是拖下去,对身体并无好处。”
苏满娘连忙开口:“那便麻烦匡大夫开个调养药方吧,六巧,你和陈妈跟着去抓药。”
六巧明白苏满娘的意思,是让她跟出去付账,当即蹲身道:“是,夫人。”
等匡大夫离开,苏满娘环着苏母嗔道:“娘您还说我!女儿的身体把起脉来可是一点问题都无,你倒是把自己累病了,难得女儿回来一趟,您看可还有什么没有弄完的,咱娘俩一起捋一捋。”
黎府,今日黎锐卿沐休在家。
难得他在家一趟,苏满娘却跑回了娘家。
黎锐卿上午到演武场去和黎川猛那个给他连续送了一个月苦药汁子的蠢小子切磋了一顿,把黎川猛给“切磋”地趴在地上起不来。
下午又将黎川智和黎川忱叫到书房中考校学问,从经史子集,问到经义典籍,让黎府这两位原本对于自己所学颇为自信的养子,被打击得有些垂头丧气。
三位养子中,黎川猛的状况还好些,总归他是学武的,对于同是武将的黎锐卿的实力早就有所了解,即便他被打趴在演武场地面上不能动弹,也只是在沮丧了一刻钟,就又凝聚出信心。
但黎川智和黎川忱就有些接受不了。
他们接受不了自己努力学习了好几年,还没有一个武将父亲基础扎实、知识渊博的事实。
黎锐卿看着被拷问的一脸土色的两位养子,翘着二郎腿嗤笑:“为父觉得你俩这就是对自己太好。县试府试该学习的资料,你们夫子和苏家舅舅已经给你们准备了不少,到现在还没有吃透,只能说功夫还没有下到家,其实还可以更勤奋一些。”
黎川智与黎川猛两人惭愧低头。
黎川忱动了动嘴角:“父亲,那孩儿可以把每天早晨晨练武的时间,用来温书吗?”
黎锐卿笑瞥他一眼:“为父感觉你可以边背书边练武,在体力匮乏时背书,思维会更清醒些。当然,智哥儿你也一样。”
黎川忱:……
黎川智:“父亲,孩儿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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