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虞重准虞重石相视一笑,旧年兄弟间的糗事,他们早就忘记,从记忆里翻找出来,自己也吃惊而且觉得滑稽,当年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虞重石顶着一脑袋灰土,衣裳破个大洞,露出里面大红绣麒麟肚兜,这狼狈模样跑进学里。重现虞重准眼前。
虞重准瞄瞄虞重石,无声笑得全身抖动。
虞重石不知道他笑什么,但无疑不是好事情,气呼呼瞪着他。
这晚,虞家子弟放心睡个好觉,麻大人被雷风起熬上一夜,清晨几乎瘫倒。早饭后朱正喊上路,麻大人在马上坐不住,挤到马车里歪倒。
一辆马车里挤虞家子弟五人,满满当当,麻大人不是请他们游山玩水,又不肯多要一辆马车,让他们宽裕舒服,这就麻大人睡下来,虞家五个挤在车尾抱团,生怕马车跑快把他们颠落。
就此逃走当然好,落到后面运粮车马蹄下面,不死就伤。
虞家五人暗使眼色,等着昨晚传话的兄弟出现。
三月春景撩人迷醉,柳点翠金草长茸茸,日光让官道上暖融融,一派青天白日之下的明朗。
离前面城池约二十里,路上打尖的地方也有几处,聚集的有行人,一定要找草冷背阴,先得问运道同不同意。
行人拉开的路段上,往前拐弯柳树遮路,往后歪斜不见人声,虞雾落和高山大摇大摆站在路中间,面庞上将就事的蒙块帕子,昨晚的衣裳都没有换下来,一个人手轻拍着雁翎刀,另一个人怀里抱着蒙着铁紧的锅,见到运粮队过来,齐齐笑容满面。
蒙面帕子上,一双新月牙儿眼眸,一双挤成一条线。
“什么人挡道!”
开路的士兵喝问,有人拍马报给巡视到后面车旁的朱正。
两个新手,功夫强胆子大,连准备都没有,虞雾落道“呔!”转脸对高山笑:“后面怎么说?”
高山神气活现:“看我的!”
一手抱锅,一手握马缰,让马上前半步:“呔,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钱。”
朱正拍马过来,听到这几句,差点没从马上栽一下,前车开路的士兵更是瞪瞪眼,随即哈哈大笑。
跟随朱正上路的雷风起忍住没笑。
他充满体谅,此前没做过山大王,头回难免出错。
高山搔脑袋,转脸看虞雾落:“兄弟,哪里不对?”
虞雾落想想:“呔!此处虽无山,大道走两边,佳言奉君子,我辈蓬蒿来。”
“哈哈哈哈”这下雷风起也没忍住,身子前摇后晃,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
这是读过二两书的强盗。
虞雾落和高山大怒,凶巴巴道:“笑什么笑,劫道呢,别捣乱!”
朱正也是笑的不行,他虽当兵,却读过书,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朱正道:“听我的。此处不是山,路也不能栽,强盗与君子,恕不共楼台。”
“你的词念错了。”虞雾落好心模样告诉高山。
高山嘟囔:“戏台上都这么念哎,你听懂了吗,你就回我们话。”指责自己不合适,高山反问朱正。
朱正笑道:“才疏学浅,略知一二。”
“兄弟,你也没说全,快把三四五六七告诉他。”高山重新得意。
雷风起好容易不笑,听见又笑。
虞雾落抿抿唇,主要对雷风起擅自笑场不满,像上回听到一个青虫地上爬,他呛出口水后也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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