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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好像十分的紧张,额头有汗,不停地吞着口水,大口喘息着,同时看起来又十分地愤怒,对血莺吼了一声,道:“呸!你说是邪物就是邪物么?往日里你高高在上,资源无数,又不用亲身跟魔教妖人拼命,当然不用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我有什么?我不搞一点东西护身,早就死了。”
血莺惨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看着老马道:“这玩意是大凶之物,每个拿他的主人都死得很惨,看来我倒是不用怕没人帮我报仇了。”
“放屁!”老马怒骂道,“胡说八道,陆尘他早就跟我说过了,魔教里的东西,根本不分什么正邪,只在于什么人怎么用而已。”
他握紧了那把诡异的刀刃,大声道:“我只想活下去!”
血莺摇了摇头,似乎已经耗尽了力气,也懒得再跟老马多说什么了。她慢慢地靠在了地上,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但眼睛已经慢慢闭上了。
老马瞪着血莺看了好一会,见她完全没有动静,眼神里又有几分慌乱,他喘息着,用手按了按心口,只觉得一颗心正在猛烈地跳动着,好像马上就要跳出来一样。
他觉得有些头晕,便用力甩了甩头,随后他决定还是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莫名其妙、来历诡异的地道,回到刚才的浮云司大殿中。
他转过身,大步向前跑去,却没发觉,自己的速度虽然不慢,但脚步已经带着几分踉跄,连身子都隐隐有几分歪斜了。
……
眼前的通道似乎没有尽头,一直向前延伸着。老马跑了很久,却一直没有看到自己下来时的那条密道入口。
他的脑子里有个奇怪的声音一直在嗡嗡作响,让他心烦意乱,除了心跳飞快以外,现在的他还觉得脑子也快炸开了。
他忽然觉得口很渴,很想喝水。
老马慢慢停下了脚步,觉得十分疲惫,他无力地靠在旁边的石壁上,大口喘息着,心里有一丝绝望。他的脑子很乱,但是在还保留的理智中,他仍然还记得自己来时的路,并不难走,就是一条通道走过来的,但不知为何,眼前这条路一直延伸下降着,却始终找不到入口……
等等!
老马忽然身子一震,然后脸上浮起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道路在下降……他愕然地转头看去,心里涌现起一阵不真实的感觉。
他怔了一会,然后转过身,开始往回走。
他的目光开始有些散乱起来,眼前的景物开始有些摇晃,不知为何,原本空无一物的这条通道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但是又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好像镜里看花一般。
老马喘息着,不停地向前走着,脑子里一片混乱,同时口里越来越渴,好想喝点东西。
然后,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了前方倒在地上的血莺,还有那地上流淌一片的鲜血。
他盯着那摊血,然后全身突然颤抖起来,他的喉结在飞快地颤动着,他的脸上涌起了恐惧之色,其中还夹带着无法描述的厌恶之意。
老马向后退了两步,双腿一软,顺着那石壁无力地坐在了地上,他的眼前开始变得昏暗起来,但一片血红的颜色似乎正从四面八方向他蜂拥而至。
在一片混乱里,老马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了一个莫名的画面,那是许多年前,在那个叫做清水塘村的小山村里,他开了一家小酒馆,和陆尘两个人一起笑着骂着聊着天,然后喝着酒。
好想,再喝一口那时的酒啊……
这是老马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心里浮起的是最后一个念头。
第七百零三章 末日
人这一生,几乎不可能真正有人活得完全明白,总会遇到许多令人疑惑不解的事情,让你不知所措,心中茫然。哪怕是意志无比坚定的人,心中有着清晰目标的人,往往也是如此。
谁能看穿人心呢?
一个坚强的人在坚硬的外壳下也许隐藏的是一颗敏感脆弱的心灵,只不过每个人都会将自己的弱点小心翼翼地藏起来,这是人类的本能。我们总是更喜欢用尖刺面对世界,把柔软藏在深心。
这个道理并不复杂,并不深刻,但是天底下许许多多的人都不明白,或者说,是有点人拥有智慧明白了这个道理,却往往又看不清自己。任你修行再高,意志再坚定,总不可能真的愿意像刀子一样将自己破开。
一切都是世界的错,我才是无辜的,我是被迫的,我是受害者,这样的借口多么轻松。
陆尘就常常这样想过,其实回头来说,这样的想法何尝又不是一种心灵的防御,让他在黑暗的岁月中可以得到一点喘息。不然的话,那十年潜伏在魔教中的岁月,就算他的身躯仍然可以坚持,但精神上怕是早就垮了。
自我剖析真的是一件很难很难、又十分痛苦的事情,如果真要如此的话,陆尘也曾经悄悄这样自省过,但是回首往事,他迅速地发现自己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在那十年间他曾经在手上沾染过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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