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就那么点大,那些人收纳的本事超强,塞得妥妥贴贴。这还没完,柴刀菜刀锄头钉耙铁锤也给她备上了。
陈帆觉得,她完全可以扛着钉耙站在三岔路口,喊上一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第二天一大早,陈帆就出发了,柳大送她过去。
升平县和元丰县的位置有点像“石”,元丰县就是那个口,升平县就是那一横一撇,半包着元丰县。柳大给她画了张地图,去野马滩的话可以先在元丰县走一段路,再穿过几个升平县的村子,就到了。
马车一路往西再往南,走了近一个时辰,就走到了一条河边上。这是清溪河,横贯升平县和元丰县。元丰县这边河道堤岸都宽阔,升平县那边的河道就很窄,堤岸也是坑坑洼洼的。
“没有人把淤泥清理一下吗?”陈帆看着河水像瀑布一样,从升平县落到元丰县的河段。
“多少年都没人管过了,只要下几天暴雨,水就能漫过河堤。你看看这水,梅雨才几天哪,水都快满上来了。”
“百姓也可以自发组织一下啊。”
柳大笑了:“谁组织呢?谁去干活呢?”
陈帆没话说了。
“野马山离河不远,你先去野马山,再往北就可以到七家渡。”
这边的官道也不太平整,还有点泥泞,陈帆赶车赶得有点累。
“他们每年的徭役都去做什么了?”陈帆嘀咕着。逃荒那两天是大晴天,步行,没觉得路有多差。现在每天下点雨,路的差别就显现出来了。陈帆已经开始想念元丰县了。
“不好说,你自己想想就好。”柳大卖了个关子。
陈帆没再问,省点力气赶车。
走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到了升平县野马山。这时已经大中午了。
两人下了马,搬下炉子,烧水煮面,就着酱菜和葱油饼,解决了午饭问题。
望着那座光秃秃的山,陈帆问柳大:“你们看中这山什么了?”
“土质疏松,夜里不潮,透气透水性好,外围没多少大石块,适合种植。只是这里的人砍树砍得太绝,又光砍不种,才荒这么厉害。”
“现在种树,够他们砍吗?”
“看你怎么调教。”柳大不以为然。他上了马,朝陈帆挥挥手,潇洒离开了。
陈帆把锅碗洗好,安置回原位,重新上了马,开始绕着山转圈圈。
这山有六百亩,陈帆转了一圈,脑海中大致画了个方块,长600米,宽540米。估计他们量山的时候也是把边边角角都量进去了,再凑个整数。
她找了个缺口,赶着马车往里走去。沿途都是黄土层,无数树桩杵在那儿。地上冒出了些草芽,纤弱地摇晃着。
山路上的小石子有很多,反倒让山路不那么泥泞难走。
走了一段路,眼前豁然开朗,中间是空旷的,近乎平地!
山中有个水塘,前方还有道飞瀑。有水,这里原来有水!
有水居然还让山荒成这副样子!陈帆心痛得想捶地。
山中还有几座茅草屋,陈帆走进一座看了看,荒废了;再走进一座,也荒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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