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鼎润来了新的合伙人?”胡春漫问。
我从后视镜里看她,她情绪不高。虽然老胡和女儿关系不好大家都心里有数,但她突然问这个问题,我有点神经过敏。
“是的。”我答得谨慎:“裴雁来裴律师。去年十一月替了何律的位置。”
胡春漫似乎在走神,说话一字一顿的:“哦,裴雁来——”
小米兴冲冲接道:“裴,裴律很厉害,人也特别好,我们都很……”
“小米。”我不着痕迹地侧目冷视,打断他:“车里有水,给胡小姐他们开一下。”
裴雁来空降前后,老胡的反常得非常明显。裴雁来无意争权,但鼎润现在胡裴派系纷争的说法还没消停。胡春漫这时候举家回国,抱着怎样的态度,目的又是什么,尚且是未知数。
多说多错。
小米察觉到我的态度,吓得一僵:“嗯,嗯,好的。”
水递到后座,孩子被换到她丈夫怀里。
胡春漫对裴雁来似乎很感兴趣,没把话题揭过:“裴,嗯,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她拍拍丈夫的腿:“记得吗?五年前在耶大,老胡想递橄榄枝,但碰了一鼻子灰的那位。果然前途无量。不过,他怎么突然乐意进鼎润这座庙了?”
男人挑眉,手一摊表示没什么印象。
刚巧遇到红灯,我脚一抖,一个急刹,脱口问道:“五年前?”
我进鼎润的前一年。
胡春漫点头:“听老胡提过。裴是近十年,留学生里最早拿到JD的天才。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被他拐回国了。”
我算了算时间。
裴雁来大一下半学期伊始就从燕大退学,后来去了北美。按照胡春漫的说法,他只花一年半就读完本科,才能在三年学制的耶大拿到JD。
……真不是人。
“原来是他,那我就放心了。”红灯的最后两秒,胡春漫低声说。
过了马路,我才又看向后视镜。
胡春漫靠在窗边揉着太阳穴,脸色不太好,她丈夫一只手在她肩上摩挲,是标准的安慰动作。
我心头一动,试探着说:“胡小姐如果晕车,可以开点窗户。”
胡春漫闭着眼,语气温和:“不,我只是有点累,谢谢你的关心。”
我变了主意。
胡春漫回国可能真的不为鼎润的管理问题,这是好事。但想起这两个月老胡的种种异动,另一片阴云浮上心头。
最好别是我想的那样。
把人送到家里是中午十二点。
我问小米,需不需要把他送回家。他却摆手,说他要和我一起回律所,昨天还有工作没处理完,需要扫尾。
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我身心俱疲,开回鼎润楼下时,眼睛都开始冒金花。我让小米先下车,然后头昏脑胀的给裴雁来去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哦,对。他还在飞机上,十二个小时后才落地。
于是我发了条短信过去,告诉他,车我已经停回律所,钥匙待会儿就送回他桌上。
信息发送成功。
但我心里清楚,我们之间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他不会再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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