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定杰望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思忖着希望大哥不要再受到她的影响。
三年前那场错误的婚姻让两人吃足了苦头,自从蓝绮幽在宴会上失足流产后,他们就迅速地办妥离婚手续。
齐定杰曾经好奇过,当时蓝绮幽和爸妈聊了什么事?而她又在病房里对大哥说了什么?为什么大哥会若无其事地搬回来,顺从爸妈的安排,连最近重提他与魏伊娜的婚事,他也不再坚决反对?
而他与蓝绮幽的那场婚姻,最后成为齐家的禁忌,大家有默契地都不再谈起。
原来,他又要结婚了……
这不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吗,为什么亲耳听到还是这么教人难以承受呢?
当初是她毅然放手,要让他追逐属于自己的人生,她后悔了吗?见到他要与其他女人结婚,她妒忌了吗?
蓝绮幽出了“西尔饭店”俊,失魂落魄地定过一条又—条的街道,毫不在乎被迎面而来的人潮撞偏了身子,也不在乎冷冽的冬雨淋湿了她的身体。
她既不躲雨也不撑伞,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不知不觉来到森林公园前的灰色大楼,抬头望向七楼的阳台。
这间公寓是齐定浚留给她的,离婚之后,她就不曾再回来过。
她推开玻璃门,跨进大厅,管理员见她全身湿淋淋,一身狼狈,不禁关心地问道:“小姐,你找哪位?”
“我要上七楼A……这是我的家……”她低声喃语,不顾管理员疑惑的目光,迳自搭电梯上楼,按下家门的密码锁。
外套上的雨水滴下来,随着她的走动,迤逦出一排水痕。
她看着矮柜上的陶器古玩,那是他们去关岛蜜月旅行带回来的,连当初在水晶教堂的结婚照也还镶在相框里,没有拿掉;所有的摆饰都和三年前一样,仿佛这间屋子的主人随时会回来。
她抚摸着柔软的布面沙发,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好像有人定时在打扫,绕了室内一圈,忍不住推开卧室的门。
床上依旧是她最爱的浅蓝色埃及棉床单,枕头旁还摆放着他们第一次去玩夹娃娃机,他送给她的绒毛玩具。
她跌躺在床垫上,任凭情伤的泪水溢出眼眶,滴落在床单上,汇聚成一洼洼的苦楚。
昔日的甜蜜记忆,一一浮现她的眼前——
在这个家里,我是男主人、你是女主人,我们唯一争执的事就是挤牙膏的方式。
但我们挤牙膏的方式都一样,根本没得吵,怎么办……
我们会把新床单给弄绉……
没关系,就让它绉……
你比较喜欢男生选是女生?
只要是我们的小孩,不管是男生选是女生,我都一样喜欢……
过往的记忆鲜明清晰得令她心碎,彷佛是千万根煨过火的针,戳刺着她的体肤,痛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浙沥沥的雨声,伴着她嘤嘤的啜泣声,回荡在冷寂的屋内……
在齐定浚办公室里,他正与“亚瑟科技”亚洲区的执行长瞿牧怀商谈合作细节。
他们两人曾是麻省理工学院研究所的同学,彼此欣赏对方的才华与睿智,在毕业前夕,齐定浚曾网罗瞿牧怀进“齐飞电通”,但因为他已经与“亚瑟科技”签下合约,由公司培训上研究所,毕业后得依约到“亚瑟科技”就职,此事因而作罢。
虽然身处在不同的国家,却同在科技资讯产业创下佳绩,所以当齐定浚重回“齐飞电通”后,除了推动“齐亚科技”与工研院的合作计划案,也积极引进外资“亚瑟科技”结盟,进攻液晶面板市场,雄霸科技产业。
“现在你在『齐亚科技』的股份有多少?”瞿牧怀一边翻着企划案一边问。
“百分之三十五,目前是我的持股比例最高。”齐定浚的黑眸飞掠过一抹狡黠的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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