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大街喧嚣繁华,云双抱着豆豆正在一个面具摊位上面具。看着斑斓的面具,豆豆表现的很新奇,不时伸出小手去摸一摸。当云双拿起一张狐狸面具的时候,豆豆显得特别高兴,咿咿呀呀的叫着。摆摊的小哥笑道:“哟,这小姑娘还在唱歌呢。”
云双道:“才几个月大孩子哪里会什么唱歌。你这面具我买了多少钱?”“不贵,五文钱。”当云双在腰间掏钱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快速朝她刺去。一根银针刚好打在匕首上,使得它偏离了原来的方向。隐藏在人群中暗卫立刻将云双护了起来。为首的暗卫冷喝道:“莫薰,俞风留下。其余的人带着夫人先走。”
“领命。”此时对方的杀手也纷纷攻了上来,那为首的暗卫连同身旁的两名暗卫手持长剑迎了上去片刻便与之缠斗在一起。见这阵势,街上的人一哄而散,赶紧逃命。
剩余的暗卫围着一个圈将云双护在中间,忽然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便滚落在她的脚下,那是她前面那个暗卫的。在逃跑的路上,她身边的暗卫不断地倒下,最后只剩她一个人。
她如雪的衣裙上绽放了朵朵血花,就连豆豆白嫩的脸颊上都溅上了点点血珠。这一刻云双悲哀的感到生命脆弱,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只得紧紧地抱住怀里的豆豆拼命的奔跑。
忽然她的前方出现了一群杀手,而后面的杀手又是穷追不舍。杀手们慢慢的朝她靠近,淡淡的绝望从她的心头升起。忽然,一白衣男子率领几个手下从天而降。他手持长剑很快就斩杀了离她最近的几个杀手。那人身法快如鬼魅,出手极为狠毒。身上更是有令人胆寒的威压。
那些杀手一愣神,转眼前又倒下了几个。忽然,一支羽箭从云双背后袭来,她感到脊骨处一阵阴冷,但瞬间就跌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她听到一声闷哼,下意识去看抱住她的男子,却见他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墨丝在风中飞扬。他一边搂着她,一边拼命厮杀。
但寡不敌众,又加上身受重伤,他握剑的手剧烈的颤抖。自知支撑不住,他冷声道:“快跑,快跑。”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却始终不愿挪动半步。他朝她吼道:“还不快走,当真想死在这儿吗?!”对,对,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豆豆可怎么办?!出于一个母亲的自私,她不得不走。
望着他瘦削脸颊,她哽咽道:“谢谢”便绝然逃离这修罗场。望着她柔弱的背影,他冰冷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对,对,一直跑,不要回头,不要回头!”空气中窒息的血腥味,兵器抨击的声音,不断地冲击她的嗅觉、听觉。
她的两条腿犹若灌铅般沉重,心变得麻木,呼吸越来越急促,大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凭借着本能在不停地奔跑。恍惚中,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所有的疲倦、恐惧都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眼前一片黑暗,她便失去了意识。那白衣人耗尽了自己的体能,毒药侵入肺腑,他挺拔的身子缓缓倒下。只是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皮无力的合上。
“豆豆,豆豆,豆豆”云双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女儿的名字。“不要!不要!不要!”她猛然惊醒,一脸冷汗。“云儿,云儿。”风千绝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想安抚她的情绪。见到风千绝云双的情绪更加的失控,她抓住他的手臂,哀求道:“王爷。王爷求你救救豆豆,救救豆豆!”
云双将风千绝抓的生疼,他也不曾恼怒,轻抚她的脸柔声道:“别怕,别怕。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你看豆豆在摇篮里睡得正香呢。我这就把她给你抱来。”
云双将信将疑地松开了风千绝的手臂。风千绝走到摇篮边去抱豆豆,此时的豆豆已然醒了过来,晶莹的眼泪挂在腮边。见风千绝要抱她,她便嚎啕大哭,鼻涕眼泪涂了风千绝一身。云双从风千绝怀里抱过豆豆,柔声哄道:“豆豆不哭,豆豆不哭。娘亲带豆豆洗香香,洗香香。”
无奈豆豆还是哭得厉害。云双不忍只得陪着豆豆哭。风千绝轻轻地擦去云双脸上的泪水笑道:“你莫不是忘了我们的小郡主有起床气,你刚刚把她惊醒了,她不哭才怪。”
云双亲了亲豆豆的肥嘟嘟的脸颊,歉意道:“豆豆对不起,是娘亲不是故意吵醒你的。娘亲给你唱支歌,好不好?”不等豆豆回答,她就哼唱了起来。歌曲清纯朴素,意境美好,使得听者仿佛处于山花遍野的幽幽空谷之中。渐渐地豆豆停止了哭泣,进入了酣梦。当山歌悠长的尾调结束时,风千绝脸上满是痴迷神色。
只听得云双娓娓道来,“我的故乡在秦县的一个偏远山村。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桃花村,顾名思义村子里有很多桃树。每年三月,村子里开满了桃花,春风拂过粉红的花瓣便如雨般纷纷落下,空气中尽是醉人的芬芳。那时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树下捡拾花瓣,制作香囊。春天是充满希望的季节,我经常去山里挖野菜,去河里捉鱼虾。虽是春季,但河水依旧寒冷,我的手脚经常被冻得通红,却也是乐此不疲。只是我的娘亲常常因此责备我,但我看得出来她眼里的疼惜。我的娘亲啊,是个非常美丽却苦命的女人。她生我不足满月就成了寡妇,桃花村里最年轻的寡妇。许多人都劝她改嫁,可是为了我死去的爹,为了嗷嗷待哺的我,她选择守寡。这一守啊,就是十七年。在这十七年足以改变太多的人和事了,她的如墨的发丝也悄然染上了白霜,艳绝人寰的脸上有了些许皱纹。这十七年,耗尽了她最美好的青春。甚至,甚至为我心力交瘁而死。”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他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认真的听着她的故事。“千绝,你知道吗,我好想好想我的母亲,好想好想我的家乡。”
他柔声道:“你若是想家了,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便陪你回去。所以你若想快些回去,就赶紧养好身体。”云双道:“千绝,谢谢你。”风千绝但笑不语,只是温柔抚摸她的青丝。
折梅山庄,灯火通明。风天煦正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他嘴唇青紫,双目紧闭,却不停地唤着“快走,快走……”他身旁的近侍对一花白胡子的老头焦急道:“林太医,这都一天一夜了,皇上怎么还不醒来?”
林太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叹了一口气道:“这箭本就射在要害处,再加上箭尖涂满了剧毒,没有当场毙命就已经是万幸了。现如今皇上的毒虽解,但这伤的确是太严重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皇上受伤的事走露一丝风声,这要是让绝王知道了恐怕就得变天了。”
那近侍苦笑道:“绝王耳目遍天下,他就是想不知道都很难。若他真要趁人之危谋朝篡位,吾等只有以死相搏,虽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无愧于天下,无愧于皇上。”
林太医笑道:“此乃忠义也。然若得云夫人,则绝王之乱可平,陛下之劫亦可过也。”那近侍为难道:“经此一劫,绝王必加派高手保护云夫人周全。我们又怎能将她虏获?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林太医道:“云夫人虽是女流之辈,但其忠义丝毫不逊于男子。若是有人向她讲明救他之人就是皇上,她必定知恩图报。”近侍道:“有人?”林太医道:“嗯,此人定是夕王爷莫属。”近侍道:“可是夕王爷已经与云夫人绝交,他又怎么肯去找她?”
林太医道:“糊涂,夕王爷深明大义,知皇上有难定会全力解救。”那近侍眼中闪过一片喜色,道:“如此甚好,甚好。”此时,门被轻轻地推开。一袭青衫的风浅夕疾步走了进来,当看到昏迷不醒的风天煦时,墨色的眸子满是沉痛。
林太医和近侍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风浅夕惊诧道:“这是为何?”林太医道:“如今皇上重伤不醒,青玄的基业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唯一能拯救苍生的就是王爷您了。只要王爷同云夫人讲明皇上救她之事,就能拯救万民于水火。故而臣等斗胆请王爷找云夫人说明真相。”
“什么?你说皇上是为救云夫人才受此重伤?!”风浅夕俊逸的脸上满是震惊。林太医悲痛道:“然也。”过了些许时刻,风浅夕讥讽道:“你们是要本王去求一个女子,你们相信一个女子能够保住皇上的江山?!可笑,当真是可笑之极。你们是以为老七会为一个女子袖手天下吗?错,大错特错!皇上受伤的消息究竟走没有走漏风声还未可知,若是让本王去找云氏,那么老七就一定会知道,到那时候必定兴起兵祸。你们不未雨绸缪,还将苍生社稷寄托在一个女子身上,当真是愚蠢!”
林太医跪在地上不再言语,许久,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笑道:“当真是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若是我当初没有将她救活也不会有今日灾祸。这说到底是我的错,我的错啊!也罢,也罢!我就是这千古罪人,千古罪人啊!”浑浊的眼泪顺着他布满皱纹的脸颊滑下,在烛光的映照下倍显苍凉。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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