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的这个院落的走廊往里,里面却是一座山坡,那山坡之下,几条石板路,两旁都满是樱花树,现在却不是樱花盛开地季节,不过看上去依然秀美可观。
放眼看去,那山坡就藏在一片樱花树之中,那山坡距离陈潇所在还有大约百十米地距离,虽然不甚高,但是放眼看去,山坡之上,另有一座仿佛庙宇一般的建筑,还有亭台阁楼,颇为精美。
山脚之下,却是一片练功房,远远看去,那一排房屋只怕能容纳不下上千人。
左侧一个圆形池塘,不过方圆百十米左右,在池塘旁,却竖立了数十面石碑!
陈潇略微走近了两步,却看见那池塘旁一根石柱,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大字:剑冢湖。
那数十面石碑就立在了湖水周围,仿佛坟墓一般,每一面石碑之下,都有几尺见长的一方石板。
陈潇看了两眼,那石碑上密密麻麻刻写了文字,居然都是标准的中文!
日本的古代以书写中文为贵,虽然近代之后日本渐渐发展成为亚洲强国,一度国力还曾经凌驾于中国之上,但是这些石碑看上去都是古老极有年头的了,想来都是古代留存下来的,上面刻画了中文留字,也算是一种风俗。
而让陈潇颇感兴趣的,却是文字的内容!
石碑之上,写着某某名字,然后是第多少多少代宗家,或者是某某上辰一刀流之中的剑道大师,下面还会详细记录上这位剑道高手一生之中比较辉煌的战绩,比如某年某月某日,击败某某高手,还有一生战绩多少连胜等等等等。
陈潇开始以为这只怕是坟墓,石碑下埋葬的或许就是碑里文字所提到的高手的了。只是看了一会儿。却觉得不像。
毕竟将人埋在这里,似乎太过随意,地点也不太合适。后来又想到了湖旁地那石柱上的“剑冢湖”三个字,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石碑下埋葬的不是死人。而是那些高手使用过的武器!
陈潇一路随意漫步,却是故意作给这些日本人看地,周围还有三四个跟在一旁的日本武士,却仿佛都远远的坠在后面,不敢靠近,却任凭陈潇到处参观游走,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恭敬起来。
陈潇摇摇头,心里也觉得索然无趣。随意走了几步。看了会儿,抬头又望向了山坡上的那一片建筑,抬手指着上面:“那里是什么地方?”
他虽然开口问,可是周围那几个年轻的日本武士却没一个会中文的,一听陈潇说话。却都是连连躬身后退。
陈潇问了两句,眼看无人回答。不由得心中焦躁:“我是来找人地,又不是来观光地!就没一个说话的吗?”
正想发火,却忽然听见旁边一个悦耳的年轻人声音传来:“阁下不必动怒,这些人是不会中文的。”
陈潇转身一看,就看见从樱花树林之中的小路之中,走来了一个白衣如雪地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陈潇认得,正是刚才那个轮椅老人身后站立的,一直负责给老人推轮椅地那个家伙。
这个年轻人身材消瘦,虽然看上去很挺拔。但是走近了。却比陈潇要矮了不少。面色白净,面貌也是极为清秀。只是眼神里却不免多了几分年轻人桀骜不逊的味道。
只是,看向陈潇的时候,那一丝桀骜却都收了起来,似乎陈潇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还是起到了相当的震撼作用。
这年轻人一身白衣如雪,从樱花林之中漫步而来,明明刚才陈潇才硬闯了山门,打伤了多人,偏偏这年轻人的神色里毫无半分烟火气,神色平和得很,看着陈潇的时候,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淡然的微笑。
他的相貌五官很是精致,如果不是他的眉毛稍粗,而且陈潇看见了他脖子上地喉结地话,只怕都会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个雌儿易装的了。
只是,看着对方走来,那步伐轻轻,陈潇只觉得这人虽然看上去很是顺眼,走路地样子却委实有些娘气十足,那步伐轻盈,却不像是男人走路,却仿佛生怕一脚下去踩死一个蚂蚁。
而就连那藏着桀骜的眼神,也隐隐的有些阴柔的味道。
年轻人走到了陈潇的面前,一身长袍,长袖飘飘,却伸出手来,啪的一声,手中打开了一枚小小的折扇,轻轻摇了两下,又折了起来,遥遥的指着远处的山坡之上,微笑道:“阁下问那里吗?那里就是我上辰一刀流的圣地,心剑斋的所在了!”
顿了顿,年轻人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隐隐的神往来:“昔年田将军正是从这一片樱花林走过,沿着那山路台阶而上,然后以一枚藤条击败了我上辰一刀流的时任宗家,神宫直雄大师范……唉,追思前辈风采,让人神往啊。”
陈潇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奇,这个家伙明明是上辰一刀流之中的人,可提起田将军的时候,语气里只有崇敬,却分明没有半分敌意,这倒是奇了。
“你好像很佩服田将军?身为上辰一刀流之中的人,难道不恨他吗?”
“恨?”年轻人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为什么要恨?因为他是中国人,我是日本人?那就大大不必了!这世界,强者为尊!管他日本人中国人,实力强的就自然高高在上!我不会因为我是日本人,田将军是中国人就恨他。只恨自己没有他那种强大的实力。哼哼……如果我有那种实力的话,只怕也会忍不住一人一剑,纵横山河,打遍天下高手,让群雄束手!如此那般风光,才不枉了人生来这世上一场!”
说到这里,他原本收敛的眸子里,却闪现出了一股无法掩饰的勃勃野心来。
只是那兴奋狂热不过是一闪而逝,随后就又变做了一股阴柔的眼神,看了看陈潇,微笑道:“一直没有能问阁下的名字,敢问……”
“陈潇。”陈潇心中隐隐的对这个年轻人生出了一丝淡淡的敌意来,这种感觉也不知道从何而来,似乎也不欲和他多说什么:“我不是来踢馆的,的确是来找人……”
“我已经问清楚了。”
年轻人微微一笑,却有打出了那柄折扇,轻轻摇晃:“方才门下年轻的弟子不知道,却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内亲王殿下来这里暂住的事情,下面人并不知道,加上我流派之中门人,对中国人成见很深,这才闹出了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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