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坦言:“如若真如欧阳重所说,这乃是长公主和郡主长期服用的仙丹,而那道人也已成为中明国君的枕边人。恐怕,中明国的皇族凶多吉少。因为,但凡服用过此妖毒之人,都已经不再是活人,他们均已成了妖妇羽孙的傀儡。”
“什么!”魏箜际惊得站了起来,看来那招险棋,不管他愿不愿走,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若不然,中明国将国之不国名存实亡,他们这些臣子将领还保得谁之家,卫得谁之国?魏箜际立刻修书给欧阳重,还写了一封家书,号令魏氏家族,随时待命。
玄墨想了想,也写了一封信给欧阳重,告诉他千万小心那道人,以及相关幻术的破解之法。但是此妖毒却无解,因为是掺杂了羽孙的妖气和蜘蛛剧毒,自然除了她自己无人能破。
只不过魏将军送给欧阳重和家里的密函是由信使暗中传递,而玄墨的这一封信,他想了想还是自己亲自拿给他的好。
正当玄墨打算离开将军帐的时候,魏箜际支支吾吾地叫他稍留片刻。其他的将士各自散去后,魏箜际有点为难地对玄墨说:“欧阳重还托人带来一沓子信,只不过这是给令狐鲜的。他托我转交令狐鲜,还想让我做个和事佬牵线搭桥。可先生也是知道的,我一个大老粗干不来这事,何况我更倾向于让那个丫头与先生您永结百年之好。这信……我还是交给先生自己安排吧。”
玄墨拿过信,手指的力度不由得加重了几分,然后点头示意道谢,转身离开了。
玄墨回到草屋,看了看又昏昏睡去的令狐鲜,又看了看手上的信,他没有打开看一个字,就这样如初地放在令狐鲜的枕头边。然后玄墨分身隐形,去往纵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玄墨就已经站在了欧阳重位于郡主府内的书房里。
欧阳重这几日都是一下朝先回欧阳家看看父亲母亲,然后再来郡主府,见得到郡主就行个礼打个招呼,见不到就落得清静,钻进书房里看书练字抚琴,一派闲适之中,蕴藏着巨大的筹谋计策。只不过能听懂、看懂欧阳重的琴音字画的寥寥无几,只有令狐鲜曾与他惺惺相惜。
欧阳重正在抚琴,琴音里起初平静缥缈,逐渐暗含杀机,彰显出一股肃杀之气。他忽然感觉房间内似乎有什么人进来了,但是这方寸之地却看不到半个人影。他表面依旧镇定,心中却在猜测此人究竟是敌是友,有何目的,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玄墨在阴暗之处渐渐现出身形,他看着欧阳重微微一笑,接着就开始用千里传音与欧阳重交流,就像当年他与皮蛋一般。
“你现在很气愤,快有些沉不住气了。”玄墨说。
“莫非玄墨军师也懂音律?”欧阳重问。
“我不懂音律,但是我能闻到你身上的气息。我是来给你送信的。”他轻轻一甩,将那封信扔给了欧阳重。如此轻飘的一张薄纸,却能如同箭矢一般带着十足的劲道。只此一招,欧阳重就心服口服了。
“既然来了,为何还要送信,何不直接跟我说说?”
“信上写的,你可以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我来是想亲自问你一件事。你是否也从那药瓶中闻到了一股尸臭味呢?”
欧阳重一惊,果然自己的鼻子与其他人不一样,那药瓶里的臭气,竟然是尸臭!玄墨看了看心中了然,接着他走近欧阳重,伸手给他号了号脉。
玄墨微微皱眉,看着欧阳重说:“看来那一次你和令狐鲜中了羽孙的毒,也未必不是一桩好事。”
“此话怎讲?”欧阳重听得云里雾里。
“羽孙的妖毒,让令狐鲜恢复了部分妖力,但也恢复了一些法术。她现在身体慢慢康复,但她确实已经变回了妖,只是她自己的心依旧坚持做一个人。而你,你也不是凡人托生,上一世你是一只狗,这一世你托生为人。羽孙的妖毒,帮你把之前的部分法力唤醒了。”
“什么?”
这么大的信息量可把欧阳重给狠狠地震惊了。欧阳重以前害怕过令狐鲜,是因听闻她是一个妖,或者疑似是个妖。没想到她现在真的成了妖!而他自己也不是凡人,那是什么?也是妖?
玄墨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现在似乎应该想的不是你是妖是人,而是想想有这一层法力,你对付那妖道甚至羽孙,是否会多一层胜算,实现你和魏将军的计划。”
玄墨不由得带了些疑惑的表情嫌弃地对欧阳重说:“你何时能成熟稳重一些?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想问题、做事情?真不知道你这样小孩子家家的样子,令狐鲜到底喜欢你什么?”
欧阳重的少爷脾气刚被点起来,就被“令狐鲜”这三个字给灭掉了。每一次,只要是玄墨数落他,他其实都是服气的,仔细想想玄墨从来没有说错过。欧阳重知道要不是自己的少爷脾气、骄傲自满、飞扬跋扈、自以为是、鲁莽任性……这些缺点最后把令狐鲜害得伤痕累累,他的确得改改这些毛病了。
玄墨说得对,当务之急就是将那妖道的阴谋诡计当众拆穿,还有就是如何推举太子萧素上位,取代现在的国君萧展。玄墨告诉欧阳重,那所谓的“仙丹”实则妖毒,凡是吞噬过的,都已经没救了,最好的法子就是砍掉头颅,不然将来一旦被羽孙施法控制了,就是一群杀人的傀儡。还有,那妖道一定是羽孙的手下,必须除之,否则后患无穷。羽孙和拓跋晟最近很奇怪,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据前方探子密报,两个月后,丁零全族几百万人马部队就会势不可当地向南迁徙,必然会有一场恶战。欧阳重在纵城还应尽早做些准备。
欧阳重听得微微出了一身冷汗,这真的是前狼后虎左右夹击啊!看来要做计划还需要更加周密才是。欧阳重想留住玄墨再多商议一会儿,却被玄墨拒绝了。
玄墨并没有什么掩饰地说:“我得速速赶回北望城,苍苍还在家里等我,我必须回去给她煎药做饭了。哦,胡苍苍就是令狐鲜现在对外宣称的新名字,是她前一世我给她取的。”
欧阳重一听这些急了眼。回家,等他,煎药做饭,这都什么情况啊!今天这个玄墨来找他,到底是来送信的,还是来宣战的啊?欧阳重慌忙拉住玄墨的手,想让他说清楚。
玄墨直言不讳地说:“没错,我确实是来送信的,不过除了战事要务,还有就是来告诉你,等这场仗打完了,我就带着胡苍苍离开这里重新生活,我会陪在她身边照顾一辈子!”接着玄墨就隐身而去,留下欧阳重一脸怅然与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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