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雅容的话,小厮依旧带着笑容,跑回马车旁边,就在雅容以为他们很快就要离开的时候,马车上又多下了两个人来,正是林松和沈文暄,那个小厮弯腰点着头,像是在听吩咐的样子,雅容甚至能看到林松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堵了一下。
小厮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道:“回王小姐,我家公子说了,既然遇见了就应该相助一把,若是往小姐心有芥蒂的话,他们就坐在车外,车厢让给王小姐。”
两个嬷嬷没想到这林家的公子这么热心,心里又唯恐那个林公子是认得三小姐的,所以一边打量雅容,一边往那边看去,薛嬷嬷也是奇怪,于是三人都没有说话,就等着雅容开口。
雅容也抬眼往林松那里看去,林松也正好朝着这边看来,一脸欠扁的笑意,气得雅容牙痒痒,这人怎么这样,都说了不用了,怎么一个官宦子弟居然有狗皮膏药的特性。
三十五 暗语
林家的小厮还等在那里,雅容将目光从林松身上收回来,待要客气的再一次回绝小厮之时,后面站着的赵嬷嬷突然上前一步,说道。
“三小姐,这马车已经坏了,常贵也不知何事才能回来,您一直在这儿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既然林公子热心帮忙,那您也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回去告诉老太太,求老太太出面多谢林夫人也是行的。”
赵嬷嬷话中的意思很明了,是想将这件小事生化到两家大人出面的高度,能跟知府家走得近些,是王府的幸事,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赵嬷嬷,赵嬷嬷只低着头,没有接触雅容的目光,即使她感觉到了,只怕也只是将雅容当做一只纸老虎罢了。
小厮来的时候得过林松的吩咐,心里明白,他家公子说什么帮忙绝不是随口说说而已,虽然不知道公子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小丫头侧目,不过他的作用就是让公子高兴,赵嬷嬷接话正对了他的心思,连忙接口。
“这位嬷嬷说得事,我们公子也是真心想帮忙,小姐还是不要推迟了。”
话都叫他们说了,雅容再客气只会让人觉得她不知好歹,但是她却也不想随便让人摆布,“如此就多谢了,不过这马车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这样吧,赵嬷嬷和刘嬷嬷就留下来看着马车,等常贵回来,等回了府里,我自会先去老太太说禀告此事的。”
赵嬷嬷哪里肯,她争取来的机会,自己怎么舍得留在这里,自然是想跟着三小姐一起,见识见识林家的公子,所以雅容的话音刚落,就急忙道:“老奴怎么能离了三小姐身边,出来的时候大太太可是交代过奴婢要紧跟着三小姐的。”
雅容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不耐烦道:“薛嬷嬷自小看着我长大,赵嬷嬷尽可放心,看守马车也不是小事,赵嬷嬷不要再说了,打扰林公子也不可多带人,也只能委屈嬷嬷了,雅容回去定会在大伯母面前说嬷嬷是多么得力的一个人。”
赵嬷嬷被噎得说不出来来,旁边的刘嬷嬷相比之下就要沉默许多,雅容也不跟她多废话,直接带了薛嬷嬷往那边的马车走去,小厮跟在雅容后面,林松见人来了,脸上的小越加明媚起来。
“哼,个小丫头,本公子还以为你能有多硬气呢。”
雅容走在两人面前,规规矩矩的见了一礼,沈文暄和林松也规规矩矩的回了礼。
“多谢两位公子出手相救,待回到王府,定会告知家中长辈,上门致谢。”
林松勾了勾嘴想说什么,沈文暄却早一步开口道:“些许小事,王小姐不比挂在心上,如今天色不早了,还请上车吧。”
林松撇了撇嘴,“是啊,赶紧上车吧,今日也是你运气好,不然看你怎么回去。”
雅容不与他争辩,乖乖的上了马车,沈文暄和林松坐在马车外面,小厮则是一路跟在马车边,只是这样一来,马车就不能跑起来,只能慢慢走回城去了。
有钱人家的马车果真是不一样啊,马车里是可坐可躺的软榻,中间一张四方的小桌子,雅容偷偷往下看,发现这桌子下面还有暗格,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马车四面也不跟她家的一样,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而是布置了米色撒花帐子,又好看又明亮,车厢中还隐隐飘着暗香,应该是经常熏香的缘故。
果然,雅容缩着脑袋四处查看,在塌下的角落里找到一只镂空的精致铜炉,应该就是香炉了,雅容鼻子比较敏感,一向对异味十分敏感,不管是香味还是臭味,闻了就会头痛,可是她只觉得身心舒爽,并不见半点闷气和其它不适的症状。
薛嬷嬷动也不敢动的坐在那里,像是怕弄脏了马车一般,雅容叹了一口气,同她说话,“嬷嬷,你说这天什么时候才下雨啊,都旱了这么久了,庄家也不长,饭都吃不上,外面讨饭的越来越多,真是可怜。”
有人同她说话,薛嬷嬷微微放松了些,雅容说的话也是她心中忧虑的,唏嘘道:“是啊,这个老天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开春的时候打了两个雷,半滴油也不见落,整整三个月了,真是愁死个人,若还这么旱下去的话,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啊。”
雅容点了点头,看着眼前晃动的车帘,说道:“好在咱们早些的时候多买了些米,不然这日子还真要过不下去了。”
外面的沈文暄听见雅容的话,先是睁大了眼睛,接着又眯了眯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林松‘咦’了一声,对他道。
“表哥,居然还有人跟你一般有先见之明,却不知道是王府的哪位,若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结识结识。”
沈文暄扫了一眼林松,悠悠的说:“你怎么知道是王府另有其人,也许是这位王三小姐也说不一定啊。”
林松被沈文暄的惊住了,想也没想就反驳道:“不可能,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会知道市米要涨价?登州会大旱?一定是另有其人。
“这可说不一定呢,”沈文暄说着闭上了眼睛,靠在车辕上,道:“也许三小姐有什么奇遇,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也说不一定呢?”
雅容在听到奇遇两个字的时候,心中忍不住一跳,可是又觉得是自己多心,那人不过是随便一说罢了,林松也没听出什么不同来,他只是默了默。
“不管怎么样,表哥你这米可得赶紧卖出去,我爹已经上奏了朝廷,想来很快朝廷就会派人来赈灾了,这米价到时候就回落了。”
这声音也没刻意压低避着谁,雅容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的,薛嬷嬷更是激动的抓住了雅容的手,雅容感觉到她的紧张,拍了拍薛嬷嬷的手。
“上奏也不一定就有人来,”沈文暄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却有种笃定的味道在里面,“朝廷中人个个中饱私囊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等赈灾米派下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还剩多少。”
三十六 一箭居然得了双雕
沈文暄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有着说不出来的老成和沧桑,倒是让雅容意外,难道他也是从小家境不好,人情世故看的多了,所以比较早熟?
林松却是撇撇嘴,道:“你一向行事洒脱,怎么也说起这些酸话来了,不管有没有人贪墨,只要东西最后能落到百姓手中不就行了?反正我爹是不会动这些救命粮的,好了,好了,这些都不是我们该管的事,过不了几日你就该随姑母回上京了吧。”
沈文暄没回答,林松自顾自的继续说:“我说这次你也不参加府试?”
回答他的还是一阵沉默,林松就来了气了,道:“我就弄不懂你究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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